一行人走後一炷香的功夫,慕彥傾的身影緩緩靠近,步伐沉重。
原以為恬兒一家出事,應不會有葬身墓地,可近日卻暗中查訪到了。
而他心中僅存的一絲期待,也在親眼見到那四座墓碑,以及墓碑上的名字時,灰飛煙滅。
失控地跪在地上,慕彥傾難過不已。
他日思夜想的恬兒,真的就這樣長眠於此,已經兩年了嗎?
無聲地落下幾滴淚水,目光渙散空洞,可下一刻,慕彥傾卻在瞟見了一旁一灘燒焦的黃紙和祭品時,忽地回過神來。
有人來過,才走不久嗎?
心中閃過一種可能,慕彥傾來不及思考究竟是何緣故,便匆忙起了身,想要去追趕方才來過的人。
走到山腳,翻身上馬,剛想加速,他便看見了不遠處騎馬靠近的月白色的許世庭。
蹙了蹙眉,心中閃過一絲狐疑,他仍是下了馬。待到許世庭也在身前翻身下馬,走到麵前後,慕彥傾壓住了心底的疑慮,仍是露出淡淡的笑容:“睿表弟,這麼巧。”
沒想過會意外地碰上慕彥傾,許世庭尷尬地笑笑:“是啊二哥,還真是巧。你也是來這兒欣賞美景的嗎?我聽說這兒的景色甚好。”
心底疑慮盡去,慕彥傾寬慰的笑笑:“正是。聽聞從這兒的山頂看日出很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當真?那我可要好好去開開眼了。”許世庭麵上淡笑,心中卻疑惑更甚。
山頂?這條路隻能通向樹林深處的蝴蝶穀吧。顯然他是在撒謊,那他又為何隱瞞實情?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妨礙賢弟你欣賞美景了。改日得空了,記得來我府上,前幾日我一故交從江南來,帶了幾壇上好的青田酒,等著你來開壇呢。”
“還是二哥好,有好東西還記得我。那就一言為定咯!”許世庭爽快地點點頭,接著便翻身上了馬,互相道別,便各自離去。
隻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背道而馳之時還不忘回頭望望,若有所思。
……
翻身下了馬,許世庭緩步走到墳塋前,衝著墓碑恭敬地磕頭。
“嶽父大人,嶽母大人,小婿來看你們了……”這兩年來,每到今日,來這兒拜會便是他的必做之事。
若不是同舊時的刑部尚書交情甚篤,他也不會知道,他們被秘密地安葬在這裏。
做了該做的事情,許世庭複起了身,望著旁邊的墓碑若有所思。
假墓碑,空墓穴。掩人耳目,用心良苦。
隻是苦無證據,來龍去脈因由如何,一直在暗中調查,竟是至今尚無定論。
無奈地歎了口氣,許世庭黯然離去。該何時,才能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
入夜時分。將軍府。
偷偷翻身越過牆,當腳踩在了堅實的地麵上時,洛無雙凝望著宅邸中一切熟悉的場景,又是一陣難過。
所有的靜物擺設,全然同之前一樣。
許久無人來過,處處皆是灰塵,可是每一個角落的記憶,均是清楚無比,纖塵不染。
忘情地在府中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便踱步到了後院的廂房。洛無雙正打算推門而入,卻眼見屋內一抹黑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