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明,一輪明月當空照,甚是風光無垠。
素來酷愛紅樓磚瓦,雕欄玉砌,城牆宮闕的精靈貴族們,今晚卻都穿梭於長平城風景無限的的黃花川森林。因為這座偌大的無邊無際的森林中,有一條清溪水穿帶而過,環繞森林的四周,溪流清澈流香,芳馨襲人,有農夫認為這隱隱分泌著的是城中一種小黃花的幽香,因此取名黃花川。
城中許多商賈跋山涉水來此運載黃花川的水而製成名茶,因此長平城最被人們津津樂道的茶鋪就是黃花川茶館。從此以後,做茶館生意的人多,那座山也就芳名遠播,由此得名為黃花川森林。
森林裏月色搖晃著樹影,光斑輕輕地移動在兩旁的樹牆上。螢火蟲飛散在草叢裏,點綴著點點星光。
今晚柔和的夜色,宜人的天氣是占星師的成果,他們十拿九穩地挑選和排除任何可能幹擾天氣的因素,才定下的今晚的日子。
因為今晚是為精靈國的王舉行執政滿一年的日子。少族長此時簇擁在人群裏,杯盞交歡。金黃色的燈籠掛滿森林裏的參天大樹,燈火通明,耀眼如晝。
舞會定在森林是種回歸的意味。精靈原本居住的並不是擁有樓台水榭的雕欄玉砌,而是森林的木屋。隨著曆史的推移,森林開始被砍伐,擴建和發展,木屋已經被象征著文明時代的曆史所淘汰。可是雖然如此,森林仍是精靈們難以割舍的家鄉。在這裏的聚會,表示王思念舊土,故人,同樣也是作為文明時代的標誌。
此刻,藺正和五位司長觥籌交錯,一邊談論政事,一邊敘情念舊。
“馬上舉行的開場儀式,穿火馬術表演,希望能得到更位司長的支持和喜愛,延續和顯示我王族的風采”
藺的表情複雜多變,他的欲揚先抑的句子耐人尋味。
“那是必然的,我等願為少族長效犬馬之勞。”
五司族長推杯換盞,神色各異。
“炎夫人可是當年精靈界才貌雙全的一等一翹楚,一曲鶯歌燕舞便博得滿堂喝彩,不知今晚可有驚世之作”
藺含笑地打趣道。
“王真是謬讚了,我這幅摸樣除了在這些花樣的少女少婦中苟且偷安,隻怕沒有什麼更好的主意了。”
人們都愉悅地笑了起來。
說這話的婦人當真是大大的謙卑,她名為鳳舞,正用愉悅尊崇的目光望著自己的丈夫,得體而又娉婷嫋嫋地陪侍在丈夫的左右,真是羨煞旁人的一對恩愛夫妻。她雖輸了妙齡,可是絕美的容顏當真是驚豔得令任何少女自愧不如,而歲月待她更是厚愛,沒有在她臉上增添惱人的瑕疵,反而賦予了她一種難以企及的高貴雅致的風韻,難怪天峔姥姥在精靈界裏最推崇倍愛於她,這份愛甚至超過了她的兒媳婦,辛權的母親。
“且不知鍾司長和雪童子姑娘的婚期定在何時?”
“炎司長取笑了,恐怕近期隻能觀摩貴公子的婚禮”
鍾秀裝作自然地啜了口酒,看著眼前兩個司長的神色。
炎先火站在焱耿城的旁邊,他微微一笑,不置評價。
而雨墨的父親衛理司長臉上的神色亦是有些慘然,對於女兒兩年前被炎先火拋棄的醜聞,極大傷了自己愛女的心不說,衛氏一族也因此蒙羞,而今不過兩年的光景,炎先火就要另迎娶佳人。
焱耿城的神色亦是有些勉強地笑了笑,對於這場聯姻,政治目的太過於明顯,若承天顯然也不想鍾秀當著王的麵繼續談論,因此便接過話題道。
“我可是聽說國中追求雪童子姑娘的人都排起了長隊,鍾司長若不早日娶得美人歸,恐怕小兒也要摩拳擦掌了”
鍾秀裝作無奈地笑了笑,他溫和英俊的外表,使得他的笑看起來那樣溫暖,如同陽光。
“除了王族不可挑戰的權威外,任何事情的機會都是均等的,貴公子當然亦是有同等的機會。”
鍾秀的話一向綿裏藏針,就是那種聽起來令人十分舒適,等麻痹過後,卻被其中的暗意刺傷。
若承天隻能被鍾秀應答如流的話給噎住了,暫時不好發作,隻是假裝啜了口酒,他們的眼光俱都看著流光溢彩的舞會。
“那是。那是”
若承天勉強地唯唯諾諾道。
而英俊翩翩,儒雅溫柔的鍾司長隻是飲酒自如,他當真是精靈貴族中最受少女們喜歡的人物,是個沉默寡言中略帶一絲憂鬱的花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