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滿城白雪芳菲盡,哪知魔法主沉浮
“為了忌憚我們政治鬥爭的緣故,你可以放情棄愛,真是佩服。那麼我令你知難而退,離開朝政,換衛雨墨嫁入炎氏的這條件,如何?”
大小姐終於忍不住笑了,她笑得頗有些詭異,隻見她淡掃峨眉間,一道淩厲之色閃過。“我早就知難而退過一次,任誰也不願不敢攀附炎氏貴族的姻緣,我能放棄著實是因為太討厭你的緣故,而雨墨放棄便是你不喜歡她的緣故,既然如此,我何必一退再退,最終是誰自掘墳墓還是未知數”
“好厲害的丫頭,我今天才認清你的野心和殘酷,果然生於帝王之家的人物就是不一樣,先火那傻小子原本對你一往情深,奈何你竟敢自斷情路,用愛情換你的陰謀詭計,真是較之先王有過之而無不及。仿照大小姐,先火放棄衛雨墨倒也不是薄情寡義了”
先王?葬送雨墨的愛情?先火的癡情?這些關鍵詞起著極大的刺激,辛權已經有些難以抑製,焱耿城越說越得意,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炎司長將先火操控如木偶,難道炎夫人就聽之任之麼?恐怕你最該忌諱的人是自己的枕邊人吧?或許,他日朝堂針鋒相對,您還能分心為辛權一幹人等傷神最好”大小姐嗔怒惡語地諷刺道,便拂袖而去。
大小姐也著實狠狠地刺痛焱耿城,天下誰人不知炎夫人牽動著焱司長的魂,而卻沒有人知道大小姐和炎先火情動之時便戛然而止的初相識。
望著大小姐揚長而去的身影,炎司長原本該為不能壓製她的氣焰感到沮喪的,但卻突然對著遠去的嫋嫋倩影出了神,終於領會到原來大小姐的神氣和風度竟彷如炎夫人當年豔壓群芳的豆蔻年華。
焱耿城突然一舉打碎庭院裏的石桌,頓時便塵土混合碎石灑了一地。
喪禮還未結束,大小姐冷淡地和容大人匆匆告別,原本還氣勢軒昂的人,回來竟然目中紅絲斑斑,神情黯然。
葬禮全部結束時,長空夜幕早已星光點點,高府依舊絡繹不絕地迎來送往。
高府外一輛墨藍色裝飾得珠香寶玉的豪車緩緩驅行,輕柔溫婉的麗聲浮映在高頭駿馬的蹄聲中。
“你說大小姐隻有十七歲的妙齡麼?她真是讓人既愛又怕的女子”雪童子動容地說道。
鍾司長也略有所察,看著單純善良的未婚妻子一幅認真辯解好惡的模樣,他靈動一想便不禁莞爾笑道“我知道”
雪童子素知鍾秀的溫和風雅,怕他不甚了解似的補充道“我聽得她的一席話,她怎能如此詛咒高大人,就算政見不合,也不至於如此,可是看她一幅親近可人,明豔動人的麗人模樣,卻叫人欽慕和猜忌”
鍾秀依然溫和地笑道“恩,我了解”
“你看她頗好結交權貴,逢迎勾結,連楊子衝這樣的人都在她麾下,我看倒像是一幫烏合之眾,以卵擊石,她就不怕炎司長一派黨羽的殘害麼?”
“我明白”
雪童子見鍾秀慵懶地倚在馬車窗前,看著安泰街上繁華熱鬧的夜市,對她的敷衍態度昭然若揭,便耍脾氣似的托著香腮別臉賭氣去了。
突然,她冰涼纖細的玉手被捧在手中,細細地放在鍾秀的脖頸間取暖,而鍾秀便枕著玉手靜靜地閉著眼。
“當心自己的脖頸著涼”雪童子發現手被緊緊地握住抽不回去。
鍾秀像是夢靨似的喃喃輕語“你不了解宮廷生活和政治圍場的風刀霜劍嚴寒相逼,她隻有也隻能這麼做。我第一次見她時,不過是六歲稚子的頑皮可愛,同朝為官多年,我親眼見證了她在艱難險惡中的抉擇和蛻變,永世效勞王族便是我能替木係氏族對她所做的幫助,太坎坷了。”
最後一句,雪童子明白鍾秀說的是自己,這個患有抑鬱精神症狀的年輕司長所承受的家族,王族,官場的艱難重擔又有誰能分擔。
眼前的女子隻是輕輕地安撫疲倦中沉沉睡去的鍾司長。
長夜漫漫漫幾時?
炎夫人數不清到底現在是幾時。是用燭火燃燒的程度衡量,還是窗外夜蛙聲響的強弱,還是門外人流漸而終止的行動,一切歸於寧靜。
然而,正是萬籟寂靜才可怕,那種勾起人精神紛亂,思緒如潮湧的無聲真是勝過有聲。
大懿國除了天峔姥姥是勞模第一,其二便要數焱耿城了。
這種緊緊控製權力於手,反被權力控製的感覺真是難以言喻,位高權重的政治是種奇怪的工作,除了不斷滿足人的控製欲,更激發的一個人虎虎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