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似乎在這時被所有人忽視。
琅琊雙眼一轉,不忘提醒道:“刑部侍郎雖未於三日內捉獲殺害王王爺的真凶,陰錯陽差下卻捉住欲謀朝篡位的逆臣!右相。”右相又被突然點名,隻覺得腦皮子都有些發麻。
琅琊接著道:“你與左相相識多年,雖然有時意見相擰,卻也是十餘年同僚,今日之事令人惋惜,幸好真凶已被拿下。寡人想聽聽你的意思,王康應該如何處理?”
如何處置?
抬頭看一眼望向自己的王康,右相張了張嘴。
如今這個局麵絕對不能保王康,若是保了他自己下半輩子怕是也搭進去了!
權衡利弊,右相把本欲求情的話咽了回去,一雙三角眼中精光利過,上前一步行禮道:“臣認為王康罪大惡極,理應處斬!”
“處斬麼?”琅琊從龍椅上緩不走下。停在王康前。而後似認同右相所說一般,道:“王康意欲謀反,刺害朝廷重臣,於明日午十三刻斬首示眾!右相,明日便由你監斬!”
“是。”右相刻意抬頭著,裝作沒有看到王康投來的眼神。轉頭對著候在宮外的侍衛道:“來人,快將逆賊王康押入地牢!”
“且慢!”年慍文抱著裝有左相頭顱的木盒轉頭看向琅琊。貫來溫潤的眼中滿含著悲意。
“皇上,父親枉死,即然真凶已經捕獲,臣懇請皇上,由臣親自問斬!”
“不可。”右相急急阻止。
如果由年慍文問斬,萬一王康在問斬中途將與他謀反的事托盤而出,應當如何?
琅琊疑惑看向右相。“右相這是何意?”
心思百轉,右相故作深意道:“皇上明鑒!王康此人奸詐無比,若是由左相監斬,臣唯恐再生別的異端。”
王康不是傻子,如果說一開始相信右相不會殺自己,一心向琅琊求來問斬自己的名號隻為手下留情放一條生路。現在他卻從右相的反就裏清醒過來。
右相並不想留自己,他這是在害怕,他在怕著自己會說出與他謀反的事!右相決定臨陣脫逃,扔下自己走向黃泉!
“我有話說!”王康突然掙紮起來:“本王有話要說!”
右相深怕王康說出今日倆人之間的約定與計劃,上前一步便道:“王康頑劣狡猾,留在這裏隻會妖言惑重!來人,快將他押入地牢!”
禦前侍衛從殿外走來。
“且慢!”琅琊抬著眼皮淡淡看一眼右相。麵色漸露不悅:“寡人最不喜大臣們忘了自己本分越俎代庖。此類的事,寡人本不想多提,但右相一而再的逾越喚來禦前侍衛,可是太過隨意了?”
“臣不敢。”右相低下頭。一對三角眼急切的在下方來回轉動。“微臣隻是怕逆臣傷到皇上。”
傷了皇上?嗬,他現在被束縛著手腳,哪裏來的能力傷得寡人?
“右相。”王康盯著他,喉嚨裏發出滲人的笑聲。“本王便是被捉,也不曾念過暴露你與我一起合謀造反的事,但你如今急急把我送入地牢,又是何意?可是想著隻要我死了,我與你之間合謀的事,世上便再不會有人知道了?”
他,他終於說出來了?!右相呼吸一急,臉色慌亂看琅琊。
琅琊同樣陰了臉,她看著右相,雙眼裏滿是凝重“右相,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右相臉色幾變,最後道:“微臣,微臣冤枉!”
“冤枉?”王康的筆直挺著腰杆子,一雙眼瞪著與自己一同跪倒在地的右相冷笑:“右相今日可是約本王與水榭堂三樓雅間一聚,本王與你效忠的皇上可是意見相擰。滿朝文武皆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與我深交,唯有右相約我相聚,難道這不是為拉攏我?”王康一臉‘要死一起死’的怨恨表情看向右相。而後壓近他低語:“既然是合作,生前不行,死後至少也可以與先帝做個伴,豈不是也是妙哉?右相,即使本王要死,我也會托你一起下地獄!”
右相額頭的汗密密麻麻的往下掉。
隻能踏著磕頭,重複著一句“微臣冤枉,微臣冤枉。”
琅琊高高在上的盯著他,聽著他不停說著毫無意義的‘微臣冤枉’語氣越顯煩燥:“寡人問你,今日是否約了王康與水榭堂相會?”
右相衝口而出就想說“不是。”隻是這兩個字在喉頭滾動了一下,還是變成了一個“是”。
“好。那寡人再問你,你與王康在水榭堂內究竟談了什麼?是否如王康所說密謀造反?”琅琊聲音越說越冷,最後的‘造反’倆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