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襄大步向前,直直朝冰棺而去,原本倚在冰棺上的容原立刻跳起,擋在前麵。
“你不是要死嗎,便是能阻止我這一刻,下一刻你能管得過來嗎”容襄近乎殘忍的看著容原,冰冷的道:“你知道我,為了活著什麼都做得出來,你若死了,死的不明不白,老祖一定會懷疑,為了打消他的懷疑,我隻好將一部分事情說出”
“比如說你在暗中與外人合作,乃至暗盟受到大創,瞳族機密亦是泄露不少,當然你這麼做需要一個理由,讓我想想,為了美人棄江山,這個理由你覺得怎麼樣?”
“你說老祖聽了這話,他會怎麼做呢,這時候我再‘意外’的找到你和這個女人的屍體,交上去,我身上的懷疑便被洗清了吧”
“你以為老祖會信你說的話?”
“為何不信,容原你以為我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嗎,別忘了為了活命我什麼都能做出來,納蘭初若是勝了,我自然活命,納蘭初若是敗了,我會在前一刻回到鬼魅應該做的事情,雙麵奸細,這種事你應該不陌生才對”
容原目光有些發紅,紅的不正常,這是用瞳術的前兆。
容襄能說得出來就能做得出,即便是她愛納蘭初,一直都沒有忘記,但是比起她自己,納蘭初實在不算什麼。
從小在那種暗無天日的環境中長大,納蘭初是所有事情都不在意的,而所有事情都做的最好便是容襄,她的目的隻為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會給自己留幾條後路,容原絲毫不懷疑在最後一刻,若是納蘭初輸了,她會親手殺了納蘭初。
連她愛的人都能殺,何況他這個沒什麼感情的皇兄,以及那個沒見過幾次的陸婉。
“你可以殺了我,現在就可以,你也可以把我交給老祖,但是你不能動她,否則···容襄我會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容原的語氣近乎平靜,原本還發狂的人這麼一會就平靜了,容襄看的好笑。
“不將她交給老祖,他怎麼會相信我的話,皇兄你當他是傻子,還是當我是傻子”
“無論如何,你能那麼做”
“這是威脅?可惜你的威脅對我不起作用”
天下間恐怕沒有這樣的兄妹了,不僅對對方的生死不屑一顧,就連對方的屍體還要利用。
容原和容襄互相對視著,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眼的信息,他們都不會退一步的。
“瞳族內所有的勢力都放到明麵上了,老祖這次是勢在必得,我們阻止不了他,···襄兒,放棄吧,現在死了,灑下一把化骨散,活著不安寧,至少死了還能安寧”
容原的語氣忽然軟了下來,近乎哀求的道。
容襄冷笑一聲,他們兩人在乎的不同,說到底容原還是為了自己最在乎的,可惜她要的從來不是安寧,她就是要活著,要活著看到所有人都死了。
便是整個王朝覆滅,天下大亂也要在她容襄的親眼見證下。
“你不用想著說服我,我早就說過你若想死我不攔你,但是若想保住你自己和她的屍身,就要拿出些東西交換”
容原看了看容襄,在那張與他有些相似的麵容上找不到一絲該有的感情,也是,到了這時候想要一絲兄妹親情是他多求了。
也許人到了要死的時候,總是能看清很多事,平常在乎的現在反倒不在意了,比如納蘭初。
平常沒放在心上的,這時候倒是有一點在乎,比如容襄。
罷了,兄妹一場,他們這輩子沒有一個安寧的生活,他能在臨死前幫她一把,也算完成自己作為皇兄的責任。
“既然你這麼想活著,那就活下去吧”容原語氣中有些超脫,仿佛丟下一切煩惱,這一刻才會真正的他。
容原一向是以邪肆視人,忽然變得如此超凡脫俗,容襄還真是不適應,那種解脫的表情,她更加不適應。
心中好像堵了一團什麼的東西,糾纏不開,又揮之不去。
容襄壓下這種感覺,冷聲道:“有話快說,我時間不多,一會還要去向老祖報告外麵的情況”
“好”容原輕聲笑了笑,容襄眉頭一皺,心中忽然就有些不安。
“老祖多疑,即便給我們下了血蠱仍然是懷疑的,瞳族向來不受暗盟控製,這麼多年瞳族有多少高手我們一無所知,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瞳族···真正的命脈”
容襄有些訝異的看著容原,這種事情納蘭初都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容原輕輕一笑,這恐怕是他唯一一次能比納蘭初更早知道一件事情了,當然這是要付出代價的。
代價便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