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葉家遭難,我有幸逃出,今日上街得知同日遭難的還有兵部尚書劉府、刑部尚書賈府,十七八歲,容貌俊朗,衣著質量上乘,全身是傷,躲在普通百姓家,可以斷定你必是劉府賈府中一人”
“即使這樣,葉姑娘又是怎麼準確知道在下的名字的?”劉修竹依舊很迷惑。
“幫你治傷時,看見了你懷中的玉佩,上麵刻了幾棵竹子,恰巧,我又看過京城內所有官員的家族關係譜,知道你名字並不是什麼難事”得虧葉靖以為她會入宮,提前給她看了一些大家族的關係譜,不然她怎麼可能知道,葉寧指了指他的玉佩,又道“玉佩原來的繩子斷了,我怕弄丟,又穿了個長的,掛你脖子上了”。
低頭看了看靜靜躺在胸前的玉佩,又抬頭看了看葉寧,她是葉府小姐,而且如此聰慧,不可能請郎中來治他的傷,那,這傷是她治的,劍,是她拔的,包,包紮也是她···
再看看自己上身已經被包成了粽子,破爛不堪的衣服躺在床裏邊,動了動腿,也有傷口,那麼,也被包紮過了,也就是說,他基本已經被看遍了,他還好說,可是她,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想到此,劉修竹的臉色變了又變,一變再變。
站在一邊的葉寧,看劉修竹的臉色由微紅變潮紅,再到爆紅,很是不解,怎麼,自己不過猜對他的來曆,至於這麼羞愧嗎,難道古代女子就得‘無才便是德’,這真不知是說他臉皮太薄,還是自尊心太強。
以防劉修竹因為臉紅而再燒過去,葉寧拿了頭巾去洗,“哦,我就說你怎麼能看出我是女的呢,原來是手上的薑黃被洗掉了,一會得再去抹點”
劉修竹本就沒有從‘包紮事件’的衝擊中緩過神來,又聽得葉寧的自言自語,想到剛剛一隻素手,觸碰自己的額頭,微涼,輕柔,瞬間臉色再度上升一個色調。
葉寧一轉頭就看見他那紅的像信號燈的臉,不禁鬱悶,這人,沒病吧?
清晨的微光撒入房間,街頭巷角的吆喝聲傳入耳朵,在昨日劉修竹的反複臉紅中,葉寧睡了過去,因為神經的高度緊繃,一點聲響,她就醒了,一睜眼就看見正在看著她的劉修竹,微微一笑,“你也醒了,傷員,應該多睡會”。
“嗯,許是之前睡多了,現在睡不著”自從‘包紮事件’開始,劉修竹就沒睡過,看到葉寧給他換頭巾,又陪他說了會話,之後可能是撐不住了,趴在床邊睡了,想到這一天以來發生的事情,他是怎麼也睡不著,看著葉寧,一直到天亮。
“哦”
想到什麼似的,她正了正臉色,“有件事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頓了頓,又道“今日葉府、劉府、賈府將會被處決”
葉寧的話音落了,屋內沒有一絲聲音,靜的隻能聽到,細細的呼吸聲,她在等,等他的,也等他的。
昨日她不說,是因為劉修竹一直昏迷,葉白情緒不穩,她不能說,但無論如何,那是他們的家,他們的家人,他們有權知道那些人的情況,有權做出自己的選擇,無論對錯,所以,今日,她不得不說。
但私心裏,她是不希望他們去的,那隻會自投羅網,多加兩條人命罷了。
“我是劉家二房庶出二子,除了母親,和其他人本也不親”許久,劉修竹低低的聲音傳來,說到一半,停下,聲音無力,神色有些哀戚,“我去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
看劉修竹痛苦落寞的表情,葉寧心道:還是在意的吧,無論他們親不親,畢竟是一家人,不過,他還算理智。
那,他呢。
等了一會,見密道裏不曾有聲音傳出。
葉寧才真正放下心來,葉白終究也是聰明的,想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