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雨突得莫名感動,沒想到隨手而救的男子卻站在身前為她擋風雨。
“莫憂公子不必如此,他為我而來,你還是走吧”嫣雨歎道,能為一城之主又豈能平凡,她天生柔弱卻有其剛強一麵。
“康城主,字紀雲,六十年前轟動一時的劍道天才,僅用十年便開創雲劍宗,三十年前舉全宗之力去尋失落的魘境,自此音訊全無”鬼亦寒也很迷惑名噪一時的雲劍宗主為何落的隱姓埋名。
“哎!難得還有人記得老朽,人老啦難免會怕死,越怕死越不想死,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呢,這懸賞令關係到長生之秘,難道你要阻我”朝暮之年的王紀雲頭發花白,樣子傴僂,誰能想像當年一宗之主,劍道天才居然是康城主,更無法相信放著萬人尊敬的城主不做,確當幾十年的乞丐,受盡白眼嘲諷,仁心藥鋪外圍觀路人散走大半,想想平時自己嘲笑的乞丐搖身一變,成了城主,更是使劍高手,不由得心生懼念,遠離這裏。
“你想阻我”
王紀雲右手輕點,拐杖碎裂開來,片片脫落,是一把劍,通體烏黑如同墨汁,紀雲成名寶劍逐影。
在看到逐影的瞬間鬼亦寒動了,毫無保留,搶的便是先機,用的就是全力,看似簡單一劈並不簡單,這一刀磨了上千次,這一刀練了千萬遍,因為他是雪嶺鋒刀鬼亦寒。
王紀雲用的守式,以攻代守,逐影已不見,確切說是太快了,追風逐影千變萬化,一息數十劍,要的就是快字,如奔騰的黃河,似離弦的箭,迎刀而上。
“死人啦...”餘下圍觀路人四散奔逃,王紀雲沒死,鬼亦寒也沒死,死的是觀客,被溢出的刀意斬斷,血濺當場。
王紀雲化解鬼亦寒全力一擊,發絲淩亂,衣衫破敗,但他眼睛更加明亮,仿佛又回到當年,還是那個劍道天才,雲劍宗主,一劍出,萬骨枯,這是驚天一劍。
“王紀雲老了怕死,你怕什麼,習武之人明的是意,練的是心,縱死無悔”竹莫憂覺察到鬼亦寒心生退意,大聲喊道。
鬼亦寒如醍醐灌頂,幡然領悟,自己練刀為的什麼,執刀闖天涯,快意恩仇,要的是灑脫自在,手中刀是直的,寧折不屈。
“哈哈,來吧”鬼亦寒狂吼,他真的這麼做,像莫憂說的那樣,勇往直前縱死無悔,從未如今天這般,氣勢如虹,從斷崖跳下,你敢嗎,我敢,誓死一刀。
時間突然變慢,幾乎停止,鬼亦寒看到陽光斷絮灑落,看到劍尖沒入自己左肩,更看清王紀雲眸光中的恐懼。
電光火石之間,一劍貫穿鬼亦寒左肩,鮮血順著逐影滴落。
“先生”嫣雨驚呼。
“沒事,死不了”鬼亦寒看著王紀雲說道。
“越不想死,死的越快”王紀雲自諷道,其胸前有道紅線,是鬼亦寒留下的,一刀斬斷生機,絕無可活。
“莫要辱沒逐影名頭”王紀雲死了,隻留一句話,曾經的劍道天才一宗之主,已成往事,隨風而散。
藥鋪後屋...
嫣雨幫鬼亦寒取劍敷藥。
“多謝先生仗義相助”
“還是謝莫憂老弟,若不是老弟提醒,我也不會突破瓶頸”鬼亦寒想要起身拜謝,
“使不得,我隻是順心而為,況且你有傷在身”莫憂趕忙止住鬼亦寒。
“莫憂的命還是我家小姐救得”杏兒一旁提醒。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嫣雨弟妹了,哈哈哈”
嫣雨聽這話俏臉飛紅霞,偷瞄一眼竹莫憂,發現其完全沒有理會話外之音,暗道真是呆子。
幾天之後,康城郊外...
“就此分別,有機會一定要來雪嶺找我,咱兄弟不醉不歸”鬼亦寒策馬而去,留下一把劍。
竹莫憂手握逐影望著遠方“師父對不起,不能遵循您的教誨,我是異族,仙君要我死,可我想活”
“啊...”
莫憂腦海咆哮,玉佩中的魔音又開始發作。
天道反複,我必複天,天河不斷,我必斬斷,以我血鑄其魂,千秋萬載,唯心不變...
“老四你沒事吧,嫣雨小姐在等你”石頭走近拍在莫憂右肩,在其轉身刹那,石頭看到一雙藍色眼睛,瞳孔中倒影著無盡大海,使人迷失,好美......
“殺他...殺他...所有人都該殺”魔音不斷影響莫憂心智。
“不...他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