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這是屬下們在死亡之穀找到的。”華揚將手裏的包袱遞到書案上,開口道。
斷承風看著書案上未打開的包袱,眼裏閃過一絲掙紮。他不想打開它,他不想知道紅蝶已經離開他的事實。
華揚站在斷承風麵前,也不催促斷承風,隻是安靜地等待著。
半響後,斷承風腦海裏經過天人交戰後還是在緩緩打開了包袱。顫抖的手輕輕解開包袱,露出裏麵的東西:一隻染血的白布鞋和一枚沾上泥土的風雨令。
斷承風嘴唇不自主地顫抖,閉上眼,兩行清淚從臉頰滑落,滴在了書案上。紅蝶,你真的離開我了嗎,再也回不來了?他一直告訴自己,紅蝶還沒死,紅蝶還等著他去救她,隻要一日找不到屍首,他都保留著一絲希望,亦或者說是奢望。可是就算他再怎麼奢望,怎麼自欺欺人,紅蝶都永遠的離開他了。
看著這般脆弱的斷承風,華揚心裏也不是滋味。可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斷承風,他怕適得其反,隻會讓斷承風更痛苦。此時的斷承風要接受這個事實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所以華揚隻能等,等斷承風自己從新站起來。他相信斷承風,因為他是風雨樓的樓主。
十日後,在斷腸崖崖頂,斷承風獨自一人,一身純白素衣,頭係白色發帶,雙手後背地站在一座新修的墳塋前一動不動,猶如一尊亙古佇立的雕塑般。在墳塋前立著一個墓碑,其上“紅蝶之墓”四個黑色的大字看上去無比哀愁。冥錢漫天飛舞,灑滿了整個崖頂,斷承風蕭瑟的背影站立風中,一派淒清肅穆的景象。
已經半月了,仍舊是一無所獲。無論斷承風再怎麼堅信紅蝶還活著,可是麵對一次次的失望,他還如何相信?除了絕望,他還能怎麼辦?紅蝶真的離開了,再也回不來了。
“紅蝶!”斷承風佇立在風中,低聲喃喃道,聲音沙啞哀痛,聽到都叫人心酸。斷承風除了喊紅蝶的名字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夠緩解他的思念和痛苦。斷承風站在紅蝶墓前,從清晨一直站到了黃昏,一站就是一天。
夕陽從天邊落下,殘陽如血,深紅的雲彩延綿千裏,鋪滿了整個天際。崖頂的人影漸漸淹沒,徒留下一道黑影,在夕陽下顯得無比傷感悵惘。
簡陋破敗的監牢裏,四處都彌漫著一股發黴腐爛的異味,壓抑的氣息讓人都要喘不過氣來。在一間監牢裏,一個穿著囚衣,披頭散發,身上沾滿血痕的犯人趴倒在草堆上,模樣好不淒慘。
“開門。”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看管的人迅速掏出鑰匙,打開了牢門。
地上的囚犯動了動,抬頭望著所來之人。來人一身素白內襟,外套黑色紗衣,白色的頭發上係著一根白色發帶,俊美無儔的容顏透出一股冷清哀傷的氣息,讓人不由地為之心疼。此人正是斷承風,而地上被折磨地不成\人形的人自然就是水宛月。水宛月被喂了軟筋散,四肢無力,就連咬舌自盡都是做不到。
水宛月由於頭發遮住了臉頰,所以看不清其表情,不過從其顫抖的身子可以看出她的害怕。這個有著天使容貌和魔鬼心腸的男人,她現在親自見證了他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