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承風就這樣一直站在雲鍾的小院門口,一直到傍晚時分,雲鍾的屋門才再次打開。
雲鍾從屋裏走出來,收拾著放在院子裏曬幹的藥草,看也不看斷承風一眼。在他心中,隻有那個她才是最重要的,可惜她已經不再了,至於別人的生死又與他何幹。他在她墳前發過誓,他這輩子都不會再給人看病了。一想到她,雲鍾收藥草的手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和悵惘。
“前輩,難道您就真的不肯出穀嗎?她真的對我很重要,您就不能救她一命嗎?”斷承風一天未喝水,嘴唇有些幹裂,聲音也有些沙啞和哽咽。斷承風無法想象,沒有了紅蝶,他要怎樣獨活。幾個月的時間,他愛紅蝶已經愛到骨子裏了,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生活。那種生活,肯定比死都還要痛苦吧!
雲鍾回頭,盯著斷承風看了幾秒,斷承風眼裏的情感太深,而且毫不掩飾,是人都可以看出他眼裏的深情與絕望。幾秒後,雲鍾收回了視線,繼續收拾起藥草。他答應過她的,不再給人看病的,他不想,也不會違背誓言。
“你走吧!我是不會出穀的。”收拾完曬幹的藥材,雲鍾留下一句話就回到了屋裏,重新關上了屋門。寂靜的院落外,隻餘斷承風一人。
“前輩。”斷承風悲戚地低喃一聲,伸在半空中的手,久久無法垂下。
斷承風站在原地,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隻知道回過神來時,天已經是夜幕了。
“承風,先回大嬸家吧!明天再過來。”早上的大嬸站在斷承風的身後,看著落寞如斯的斷承風,心裏泛起一絲淡淡的心疼。
“不用了,大嬸,我還是在這裏等吧!”
“傻孩子。”大嬸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看來承風也很愛那個中蠱的人吧!癡情如斯,卻得不到一個好的結果,上天還真會開玩笑。
“唉,承風啊,其實這也不能怪雲老頭,以前的他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這一切都是因為那件事。她應該是恨雲鍾的吧!如果不是他,她的姑姑又怎麼會死呢?可是現在也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恨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大嬸開始述說起多年前的往事,臉上也露出一抹濃濃的惆悵。
“那時候,還是雲鍾年輕的時候。雲鍾無論是武學還是醫術都是非常的有天賦,堪稱穀內曠古絕今的第一人,十八歲的醫術就已經超過了穀內的長老們。年輕的雲鍾年少氣盛,心高氣傲,功利心強,一心想要在江湖上闖出名堂來,於是丟下了懷胎十月的妻子,一個人出穀去參加江湖上十年一次的神醫大賽。
而他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姑姑。由於姑姑孤身一人,沒人照顧,一次去河邊洗衣服,不小心失足落水,之後就再也沒回來了。我想如果那時候雲鍾沒有離開,姑姑她又怎麼會掉進河裏淹死。
由於雲鍾在醫術上過人的天資,成功地獲得了第一。而當他回到穀裏的時候,才得知姑姑已經逝世的消息。名譽他的確已經有了,可是他卻失去了最愛的人。隻有當失去了才幡然懂得了那虛有的名譽有什麼用呢!隻可以他醒悟的太遲,而姑姑也永遠地離開了。從此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穀過了,也不再給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