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個黑衣人,可護著那少年的幾個青衣侍衛似乎也都受了傷,隻不過仍然在拚盡全力地護著自家的小主子,千帆當時毫不猶豫地從另外一邊繞到了少年身後,拉起他的手道,“哥哥,快跟我走!”
少年猶豫了下,卻還是跟著她往遠處跑,那些青衣人看自家主子跟著一個女娃兒離開,雖然擔心,但是還是留在原處攔住了那些黑衣人。
千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隻是再也聽不到廝殺聲,才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少年麵色蒼白,仿佛喘不上氣一樣,突然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哥哥,哥哥,你怎麼了?”千帆焦急地拍著他的臉,四下裏看了看,除了樹還是樹,她徹底迷路了。
不知過了多久,昏迷的少年才慢慢轉醒,一滴一滴的水珠順著他的嘴流入喉嚨,睜開眼睛,才發現千帆小心翼翼地用樹葉將那僅有的露珠送入他的口中。
“哥哥,你醒啦?”千帆胖乎乎的小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而且還發熱了,我怕走遠了有野獸所以隻能給你接點露水,哥哥你沒事了吧?”
“沒事。”少年看著千帆明媚的笑容,眼睛突然有些濕潤,這麼多年來,她是第一個不問任何緣由便願意真心護著他的人。
看著那尚有餘溫的柴火,少年抬手摸摸她的小腦袋,“昨夜你自己一個人,不害怕嗎?”
“沒事的。”千帆露齒一笑,“有哥哥陪在旁邊,帆兒一點也不怕。”昨晚她一直守在他旁邊,不敢睡覺,如今見他醒來,不禁覺得有些困倦。
看著千帆打著哈欠,少年將她抱在懷裏,“你睡一會吧。”
“哥哥,你身子沒事了嗎?”千帆雖然很想睡覺,但是看著少年仍然蒼白的麵容,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事,放心吧。”千帆昏昏欲睡,卻聽少年好聽的聲音響起,“小丫頭,你叫什麼?”
“嶽千帆。”到底不過是個五歲的小孩子,一夜未眠的千帆終於抵擋不住困意,呼呼睡了過去。
沒多久,幾個青衣人倏然出現在少年麵前。“屬下來遲,還請世子恕罪。”這紅衣少年,正是納蘭瑉皓。
“無妨。”納蘭瑉皓將懷裏的千帆交給寒霜,笑著看著那小丫頭說道:“將人送回嶽將軍府。”
“是,主子。”那時候的寒霜也不過是個少年。
“嶽千帆,總有一日我們會再見的。”納蘭瑉皓嘴角扯出一絲微笑,轉身離開。
“你就是那個紅衣哥哥?”千帆指著納蘭瑉皓驚訝地開口。
“當然,人家提醒你很多次了啊。”納蘭瑉皓一臉委屈地開口,“你總是想不起來,害的哥哥我真是傷透了心。”
“得了吧,納蘭瑉皓!”千帆翻個白眼,突然想到,“原來那個時候你就中毒了?”
“恩,那日我也是因為毒發功力盡失。”納蘭瑉皓點點頭,笑眯眯地說道:“幸好你救了我呢,小帆兒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分?”
雖然那年若不是她帶著他到處亂走,以至於寒霜他們那麼晚才找到他們,納蘭瑉皓卻依舊記得,這個女子曾經對他毫無目的的真心相護。
所以,他一直都在期待重新相遇的那一天。
“納蘭瑉皓如果你是要報恩的話,那兩個丫頭可是不夠的哦!”千帆揚眉笑道。
“本世子打算以身相許,你覺得這樣夠了嗎?”納蘭瑉皓低頭看著她,眸中是千帆從未見過的堅決篤定。
翌日一早,千帆便帶著人像往常一樣去給老夫人請安。
昨晚仍舊是寒霜將她送回千帆閣的,她沒有回答納蘭瑉皓的話,哪怕她看到了他眸中的堅決。
在千帆看來,如今的自己身負大仇,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兒女情長。後來,雲先生要給納蘭瑉皓診治,她便隨著寒霜回到了府中。
“小姐,到了。”還在沉思中的千帆被春兒的聲音喚回了心神,抬眼一看,竟然已經到了清雅居。
“帆兒來給祖母請安了。”
顧嬤嬤將府上的采辦查了個遍,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妥,老夫人才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許嬤嬤做出來的,許嬤嬤謀害主子死有餘辜,所以這件事就這樣揭了過去。
老夫人拉著千帆的手,疼愛地開口:“早飯可吃過了?”
“回祖母的話吃過了。”千帆笑眯眯地開口,“本來想著和祖母一起吃的,可是今個兒不小心起的遲了,想著祖母定然用過了,所以就在自己房裏吃了,祖母可不要怪罪帆兒啊。”
“你這個丫頭,遲便遲了,哪個兒要怪罪你。”老夫人拉著千帆的手,還要說什麼的時候,顧嬤嬤走進來稟道,“老夫人,秦侍郎府上的大夫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