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千帆乖巧地點頭,這才看到春兒端著一碗粥站在門外哭得一塌糊塗。
“春兒……”千帆的話音一落,春兒卻是衝進來,跪在千帆麵前,抽泣著開口,“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讓小姐受委屈了。”
“春兒,起來。”千帆連忙伸手將春兒扶起,抹了抹自己的臉,看著她稚嫩俊俏的小臉笑道,“春兒,你都成小花貓了。”
三人都笑了起來,千帆因為吃了藥,很快沉沉睡去,直到被噩夢驚醒。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閨房,千帆才長舒口氣,放鬆下來。
閱盡千帆,苦盡甘來,她重生了,回到了她十二歲那年。
可是現在清醒的千帆,根本不敢閉上眼睛。她怕再睜開眼睛,自己又回到了慎刑司那黑暗而又肮髒地方,怕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夢,怕爹娘會消失。一想到嶽珠兒和洛朗逸,她恨不得現在就去殺了他們!捂住嘴巴,千帆將頭埋在被子裏,任淚水肆意流淌……等到心緒平靜下來,千帆看著窗邊的蘭花,眸中光彩不定。
“小姐,大小姐來看你了。”春兒的話音還未落,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已經款款走進來,憂心地上前拉住千帆的手,“好妹妹,你受苦了。”
嶽珠兒,字月仙,是嶽家大房的嫡女。在外人眼中不僅美貌如仙,而且溫柔善良,是京城第一才女。不過,隻有千帆知道,這副美麗的皮囊下藏著多麼肮髒的靈魂。
緩緩吐出心中的濁氣,千帆掛著虛弱的笑容,“大姐姐,父親也是為我好,何談受苦之說。”既然自己重生了,怎麼能讓這偽善的女人那般輕易地死去?論起演戲,她嶽千帆早在前世便學得淋漓盡致。
“妹妹心善,自然不會與三妹妹計較。三妹妹也是年幼無知,本就因落水嚇到了,自然有些胡言亂語,妹妹莫要放在心上。”嶽珠兒一臉懇切,看得嶽千帆一陣反胃。
“姐姐嚴重了,姐妹之間打打鬧鬧本是正常的事,千帆又怎麼會記恨在心。”想要挑撥她去找嶽穎兒算賬,她當然會,不過並非現在。
“妹妹,二叔向來疼你,這次竟然狠心讓你跪在祠堂一夜,若是落下病根,豈不是後悔莫及。”見嶽千帆不肯接話,嶽珠兒卻是自己岔開了話題。
果然來了!千帆垂著眼睛,心中冷然一笑。前世,就是嶽珠兒在她耳邊挑唆她去找嶽穎兒算賬,結果再次被父親責罰,她又一臉愧疚地挑唆千帆與父親的關係,以至於她惱恨父親不疼愛自己,父女之間常常無話可說。
“大姐姐真是愛說笑,這世間子女犯錯,父母責罰乃天經地義之事,千帆怎麼會因此就記恨父親?那樣豈非不孝?大姐姐你說是不是?”千帆笑著回道。
“是,二妹妹至誠至孝,自然是極好。”嶽珠兒見她怎麼挑唆都不動怒,不禁有些奇怪。這嶽千帆向來脾氣暴躁,若是在往日,早就跳起來去找嶽穎兒算賬,怎麼病好了之後,變了許多?“二妹妹,你身子未好,還是要多休息,姐姐就不打擾你了。”
“多謝大姐姐關心。春兒,送大姐姐。”看著嶽珠兒窈窕的背影,曾經自己是多麼喜歡這個美麗的長姐,卻不想,她就那樣以一副嬌弱姿態毀掉了她的一切!
既然上蒼眷顧,那麼她就要保護自己的親人,守護屬於自己的一切,那些陰謀她要全部粉碎,那些人……千帆握住雙拳,指甲陷入肉中也不自知。她要將他們徹底葬送!
翌日一早,千帆便喚了春兒幫她梳洗,春兒嘟囔著:“小姐,您身子還未痊愈,這早起的天寒,若是再著涼,春兒真是隻能以死謝罪了。”
“我要去給祖母請安。”千帆笑著開口。春兒與她年歲相仿,對千帆的事向來上心,每日都在千帆身邊嘮叨,那時的自己有多厭煩春兒啊,如今在聽到,千帆卻覺得分外窩心。人果然隻有失去的時候才會知道什麼最為珍貴。
“小姐,您不是不喜歡去老夫人那嗎?”聽到千帆的話,春兒梳頭的手一頓,詫異地問道。小姐性子歡脫,向來坐不住,老夫人又心疼她自幼在外,便免了她每日請安。
“祖母年歲大了,我想陪陪她。”那時的她從邊關來到京城,對什麼都新鮮不已,卻忽略了身邊那些最需要陪伴的人。
梳洗之後,千帆便帶著春兒往祖母住的清雅居走去。還沒走多久,卻是碰上了嶽穎兒和嶽青兒兩姐妹。千帆一把扯過春兒躲入旁邊的樹後。
“小姐!”春兒氣得跺腳,以為千帆怕見到她二人。
千帆連忙轉頭,手放在唇上示意春兒莫要作聲,明亮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