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組(1 / 2)

人們淡忘事物的速度總是很快,所以需要一些文獻或者石碑來記錄曆史,在上麵鐫刻著他們的豐功偉績。

他們逐漸在腦海中消失的音容笑貌,成了活下去的人繼續奮鬥下去的動力。

陵園裏,一名男子站在諸多墓碑中的其中一塊墓碑前,他今天穿著整齊,一米八的身高加上魁梧的身材總能在他的身上營造出一股肅殺的氣質,他剃著平頭,國字臉,一對劍眉還有一雙無時無刻都散發著讓人如墜冰窖的眼神。

今天是小狼的祭日,卓然像往常一樣在小狼的墓碑底下放了一束鮮花。

恐怖森林之後,他和醫生以及哀嚎一起退役,文書上寫明了他們不適合再服役,因為他們的精神狀態很不好。

任誰碰到那種情況他們的精神狀態都不會太好。

而時間一晃,就過了整整三年。三年一過,他就二十七歲了。

三年來的每個夜晚卓然都被同一個噩夢所困擾,那個噩夢像擺脫不了的影子無時無刻不在侵蝕他的理智。

每一個被驚醒的夜,他都會拚了命的鍛煉,然後心中一直銘記著一個身份:尖刀。

“尖刀可以成為保護人民的利刃,也可以穿透敵人的心髒。”

尖刀佇立在那裏,自顧自的念叨。另一道聲音在卓然話音剛落時響起:“哀嚎是敵人臨死前的掙紮,也能讓聽到哀嚎的人聞風喪膽。”

卓然怔住了,這是三年來首次聽到的,那個曾經讓他無比熟稔的聲音。

他回頭,與那個西裝男子的眼神重合。哀嚎這幾年來沒怎麼變,還是那張明星臉,書生氣,加上稍微有點上揚的嘴角給人整體感官就是一名愛笑的男孩。

卓然開口,語氣中沒有責怪,因為他明白上級的操作體係,這些人一旦退役,沒有任何可能被分配在一起:“三年了,你跑哪去了?”

哀嚎把頭扭到一邊,忍住了即將流下的淚水:“我家原本就是一個大公司,我一直在我爸手底下幹活。同時也在搜集那個小鎮的情報。也就是在最近,才得知了小狼的墓碑所在,過來探望一下,就碰到了你。”

哀嚎欲言又止,然後怔怔的看著卓然:“你的脖子?”

卓然雖然隱藏的很好,但依舊被哀嚎發現,他幹脆解開上衣的扣子,然後把那一道綠色的,像是顏料塗抹在脖子上的長線暴露在空氣中。

“從那之後就有了,越來越長,去醫院檢查也沒多大問題。”

哀嚎擼起袖套,也是一條一模一樣的線,甚至連長度都差不多。

卓然愣住了:“這是?”

“不知道,也是從那之後就有的,而且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同樣的內容,同樣是那一天。”

哀嚎說出的話引起了卓然的強烈共鳴,他們倆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人:醫生。

如果當時逃出來的人身體上都有這樣一個記號,那就代表這絕對不是巧合,意味著他們雖然逃了出來,卻始終逃脫不了這個像詛咒一樣的東西。

“我有醫生的家庭住址,跟我走。”

哀嚎開車,卓然坐在副駕,兩個人幾乎沒有開口聊天,他們對彼此的了解和默契程度隻需要一個眼神,對方就幾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兩人經過幾個小時的奔波來到了臨州市,在一個破舊的廉租房外駐足。

“真沒想到他這三年就住這。”

卓然仍然能夠記得醫生對他說的話:“如果有一天我沒有戰死沙場,那我就應該懸壺濟世。”

可如今這破敗的景象,宣告著這三年來每一天他都在苟延殘喘。

“對不起。”哀嚎道歉,不知道是對著醫生,還是對著卓然。

卓然沒有說話,靜等下文,哀嚎一字一句的說道:“其實我早都知道你們在什麼地方,做著什麼事,多少次我都想去找你們,但是家族把我軟禁起來,這三年來白天我如履薄冰,跟家裏的長輩勾心鬥角,晚上又被噩夢縈繞,這樣的生活……”

卓然比了個手勢,示意他理解,然後拍拍哀嚎的肩膀:“這不是你的錯,是他的選擇。”

他按下了門鈴,卻沒有人開門。

“不在家?”

“在的,這幾天他一直沒有出門,房租都沒交,你們是他朋友對吧?能不能讓他把房租先給我?”

眼前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是醫生的房東,他逐漸向這兩人走開,然後腳步停在那裏,像見了鬼似的看著卓然與哀嚎,慌忙逃竄。

哀嚎甚至在他的懷裏掏出那一遝現金房東都沒有看一眼。

“這……現在怎麼辦?”哀嚎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