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剛匆匆趕到出雲館的時候,天色就微微暗了下來,又是經過了這麼一番的折騰,蒼穹之上繁星燦燦,已是華燈初上。
夜幕下的趙都出雲城,大街小巷,燈火閃亮又如白晝,放眼望去,好比鑲嵌在蒼海東南角的一個璀璨明珠一般。
出雲城東城之北,趙府所在,一桌豐盛的宴席鋪展開來,在桌的眾人卻是一個個麵色沉沉,注意力一點都不在桌上美食上。
一個身著仆役服飾的人跪倒在酒席前,戰戰兢兢,抬頭望著宴席上坐著的眾人,委屈喊道。
“少爺,小的真的是冤枉啊!小的絕對沒有偷懶,小的敢指天發誓,若是敢有半句虛言,就讓小的天打五雷轟!從上午到離開前,小的眼珠子就盯著城門口湊著,真的是沒有看到諸位少爺說的身盤有角蛇兒的人!”
“混賬!你還有臉解釋!”趙玄一副貌似真的震怒的模樣,嗬斥道,“人你沒有接到,居然還有臉回來,你回來幹什麼?”
“少爺,小的也不想回來,可是現在城門已經關閉……”仆役畏畏縮縮地解釋道。
“滾!城門關了也給我在哪裏守著,什麼時候接到方兄,什麼時候你回來——”
“趙兄,息怒!”就挨著趙玄坐著的卓雲鶴看不下去,開口說道,“何必為此跟一下人動怒,接不到就接不到了,或許方兄在城外有什麼事耽擱了,或許入城的時候沒有金角藏在了他衣服裏沒人發覺….以方兄的本領,找不到我們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的!”
“卓兄,實在是對不起了,想不到竟然會出這等差錯!”趙玄滿臉歉意地跟卓雲鶴說道,“說來也全都怪我,早知道,小弟何必那麼召集喊你們走,在城門口多待上一會兒,說不定也就等到方兄!”
“這事怎麼能怪在你身上呢!”卓雲鶴繼續溫言寬慰道,“好了,明天一早再拆人去城門口看看,若再等不到,那也就算了,反正方兄也是衝著蒼海之畔的擂台來的,等到二月初二那日,他絕對會現身的,等重逢後,我再跟他解釋一下就是了!”
“卓少爺,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鍾叔伺立在衛襄的身後,本來宴席上也是有他位置的,卻是被他以尊卑有別推拒了,“我們走後,方少爺應該是和福海樓的商隊一起的,不如稍後老夫過去詢問一下,或許會有什麼消息!”
“哎!對呀!”被鍾叔這麼一提醒,眾人紛紛恍然,唯獨趙玄神色卻是忽地一慌,被趙青河逮個正著!
“咦,這位趙兄,你這是怎麼了,麵色怎麼有些難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
“啊……嗬嗬,沒什麼!”趙玄看著趙青河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心中恨不得一箭射過去給他紮個對穿,看他以後還怎麼笑!
“趙兄,怎麼了?”卓雲鶴扭過頭來,一副關切的目光,出於對趙玄的信任,渾然不覺有異。
“我不是說過了,沒什麼!”趙玄心虛道,“對了,福海樓我聽過,那樓在西城,離得蒼海很近了,我家在東城,從這裏趕過去,怕是得要半天的時間,現在天都這麼晚了,我看不如明天再度問問如何,也不差這一晚上的時間!”
“嗯!趙兄說得在理!”眾人紛紛點頭讚同,唯有趙青河盯著趙玄看來看去,總覺得這人什麼地方不對勁,卻總是被他掩飾得很好,一時半會抓不住什麼破綻!
“要是方兄在城外還好,要是他進城了…..”衛襄忽地扭頭問道,“鍾叔,他有沒有問過你住宿方麵的事!”
“沒有!”鍾叔搖頭道,“就是問了,沒有文牒令牌在身,他也住不進去,少爺難道忘了,咱們本來計劃著是要在出雲館住下的!”
“咱們一早訂好了小夏府的房間,好似方兄他也沒問過吧?”杜宣也嘀咕了起來,周元、顧峰紛紛搖頭,眾人目光繼而聚到卓雲鶴的身上。
“我預定的是蒼海邊上的海天府邸!”卓雲鶴苦笑聲聲道,“方兄自然也是沒有問過我的!或許方兄也一早有什麼安排也說不定….”
“唉!”趙青河搖頭歎道,“能有什麼安排才怪!天侯招婿這件事他還是從我這裏聽來的,來趙都他是臨時起意!”
現在趙都客棧都是爆滿,除了露宿街頭,哪裏還有什麼住的地方!其他人心中不由地有些忐忑,以方毅那脾氣,還有他身上真境凶獸金角,全都是不穩定因素,可不要在趙都鬧出什麼事來才好!
這會反倒是輪到趙玄一人最是鎮定,有他的安排在,牛剛怎麼可能露宿街頭,相反,現在小日子過得不錯才對!
趙都出雲館規模不小,館內獨立的小院有近二十多座,其中,牛剛挑選了一座緊挨著陳衝的小院,此刻正是燈火通明,同趙府一般,也是擺上一桌宴席,本來是隻是拉扯著黑雲道人,叫上了陳衝,誰曾想後麵不速之客卻是接踵而來!
“哈哈,高某此來趙都,是陪著我二弟來的,不過看樣子,方兄也是為此擂台而來,如此,我可是要我二弟別癡心妄想了,有方兄在哪裏有他的份,高某就在此先祝賀方兄一番,祝你抱得江山美人歸!”高進舉杯遙祝,都不待牛剛說什麼,便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