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比鬥(1 / 2)

老道士落腳的萱草閣在城東,倚著城牆而建,本是個茶廳,卻因後院廂房眾多,便順帶做起了客棧的生意。

其時間,已是半夜三更,一聲更夫的梆子響過,四周又入寂靜,偶有清風吹動,驚動枝頭宿鳥,撲愣愣的展翅,不知飛向何方。汕城的大街上空空蕩蕩,一片漆黑夜色中,依稀的亮著幾家燭火。

花大少一行人翻過院牆,徑直向白日打聽好的東麵廂房摸索而去。不一會兒便到了門口,廂房內燭火搖曳,人影綽綽。花大少手指沾了點口水,捅開窗戶紙,朝內望去。隻見老道士正品著茶水,婷兒姑娘手托香腮,盯著搖曳的燭火,怔怔出神。花大少越看越是歡喜,越是歡喜越是迫不及待了。

一個賊頭鼠腦的家奴從懷裏掏出根竹管,他本是毛賊出身,蹲過幾年牢獄,之後改過自新,花老爺也頗為大度,收留他在花府做了家奴。因為此人對下三濫的手段甚是熟悉,在這次行動中,很被花大少倚重。花大少見他把竹管探了進去,知要動手了,不由得抓緊了手中木棍,雙眼死死盯著屋裏,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臉上也汗涔涔的,四周針落可聞靜的可怕。他畢竟年少,有是第一次幹這事,難免緊張。

花大少忽覺眼前一花,屋內兩人居然沒了蹤影。“不想今晚你在,也好,也好,”卻是老道士的聲音之身後傳來。

花大少登時被嚇的魂不附體,一張俊臉更是慘白,戰戰兢兢地轉過身子,結巴道:“老……老仙長……你……”他本是要說“你好”,隻奈何“好”字卡在喉嚨裏愣是出不來。他忽地想起同來的家奴,心裏登時輕鬆了一點,自己這邊這麼多人,還對付不了這一老一少麼。花大少轉頭望去,卻見婷兒姑娘冷冷的看著自己,帶來的家奴更是躺了一地,頓時覺得萬念俱灰,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老道士麵色一變,飄身上前,雙手抵在花大少後心,磅礴真氣源源不斷地渡了過去。

婷兒姑娘看不過去,道:“師父,這小子這麼沒用,而且鬼鬼祟祟的,肯定沒安什麼好心,你還浪費真力救他幹什麼,我看啊,死了拉到。”

老道士眼一瞪,斥道:“混帳,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你可知道他是誰?”

婷兒:“是誰?”

老道士:“他是少主!”

“啊?”婷兒花容失色,手掩著口,連連退了幾步,一雙鳳目圓瞪,寫滿了驚疑。她萬萬沒有想到,師父他們日夜盼望的少主,竟就是這麼一個不學無術的窩囊小子。

良久,老道士收了功。婷兒為他擦去額頭汗水,道:“這小……少主怎麼樣了?”她自是不習慣把花大少和少主聯係在一起,一時改不過稱呼。隻可惜花大少昏了過去,否則聽到這聲“少主”,恐怕做夢都會笑醒。

“萬幸沒有牽動內疾,要不然今晚我們師徒二人就萬死莫贖了。現在少主呼吸平穩,當是無什大礙,想必過會兒就會醒來,”老道士悠悠站起,複又看了看天色,但見天空黑雲散盡,明月皎潔如盤,捋了捋胡須道,“時候不早了,想必那兩個老東西也該到了,我們這就趕去東郊樹林。”

“要不要我先送少主回花府?”婷兒問道。

“不必,”老道士擺了擺手道,“把少主帶上,有少主在場,那兩個不成氣候的東西便會有所顧忌,不至於鬥得兩敗俱傷。”

此時早已是深更半夜,城門緊閉,隻見老道士一把抱起花乾,一個縱躍出了萱草閣,迎麵便是高達三丈的城牆,老道士腳下不停,全身真氣奔騰,又是一躍,平地騰起兩丈之高,空中雙腳互踏,又生生拔高一丈有餘,飄然飛了過去。婷兒亦是如法炮製,緊隨其後。兩人越過城牆,便發足飛奔,不一會便到了東郊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