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趴在這裏做什麼?”身後林子的聲音響起,讓房間裏張輔之的身子猛地一震,手上那半隻老鼠也掉到了地上。
林子問完這話,便要推門進去,張儀攔住了他,他伸手從林子手中把食盒拿了過來,開口說道:“讓我來吧,你先去忙。”
林子還有些詫異,轉而又以為是張輔之終於願意見張儀了,不由得感到很驚喜,開口便道:“張大人願意見你了?太好了,那你們父子倆好好聊……好好待會兒,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就欣然離開了。
林子走後,張儀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慢慢平複下來以後,這才故作鎮定地推門進去,看到依然還僵在地上的張輔之,假裝若無其事地開口道:“父親,粥來了。”
張輔之依舊沒動,張儀將食盒放到桌子上,一步步走到張輔之對麵,依舊是若無其事地從衣袖裏掏出一條手帕,將他嘴角殘留的血漬擦了擦,又把地上那半隻老鼠撿起來扔了出去,這才重新走到張輔之麵前,也蹲下身子,跪坐在地上,眼神平視著他,這是再次見到張輔之以來,在他還清醒的時候,兩人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接觸。
“這便是您不願意見孩兒的另一個原因嗎?”張儀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盡量平靜,可越是克製壓抑,便越是難以自持,他的聲音,甚至在顫抖。
張輔之依舊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動。張儀就那樣跪著等他,等了好久,久到張儀感覺自己的腿似乎都要失去知覺了,他也依舊什麼都沒說。張儀站起來的時候踉蹌著差點兒摔倒,是張輔之及時扶助了他,可卻很快又鬆開了手。張儀也沒有在逼他,隻是麵無表情地告訴他:“今後您的膳食,都由孩兒來負責。”說完便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來,沒有轉身,聲音堅定有力地說了句:“父親,我是您的兒子。”語畢,沒有再停留,關上了門離開。
張儀有心為自己的父親保住這最後的尊嚴,可他不能任由情況這樣持續下去,他必須要救他,所以他把這件事告訴了小銀子,卻接手了照顧張輔之膳食的事,每日為他準備好一些生肉,有時候是雞,有時候是魚,雖然是生食,但都是切好的,他想,至少,讓他可以不用在別人麵前那樣狼狽吧!
丁梓未聽到這樣的情況,心中對這對父子也充滿了不忍與同情,“張公子不必難過,令尊隻是生病了,我們定會找到救治他的辦法的。”說到這裏,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繼續說道:“事到如今,我們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裏坐以待斃了。”
“難道不應該查出原因?”
“當然不是,隻是既然留在這裏查不出原因,再這樣下去也不過是徒勞罷了。”
“你的意思是……”小銀子想到丁梓未話裏的意思,不由得也有開始抱有一絲期待。
“對,倘若我們能先將張大人身上的病治好呢?說不定,從他口中,我們能得知事情的真相。”丁梓未說這些的時候整個人神采奕奕,讓人也忍不住跟著他一起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