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等待太漫長了,沈文彬還清楚的記得,窗外的那株芭蕉樹在狂風驟雨中飄搖掙紮了好久,青翠欲滴的芭蕉葉一片一片的被狂風撕扯斷裂,然後被席卷走,飄飛在空中,最後一片葉子還在風雨中堅挺著,沈文彬看著這一切,一種揪心的痛湧上心頭。
窗外的天灰暗、昏黃,逐漸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了,外麵的雨好像停了一會,他們能清晰的聽到雨點打在那支芭蕉葉上的聲音,“噠噠”的,戳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就在在兩聲雨滴之間的空隙裏,夾雜著一聲門開的響。
醫生深呼一口氣,才解下口罩,這一個小小的動作,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們流著淚,仰著臉,用渴求的目光,站在醫生身邊。
“傷者內髒多處受利器創傷,對不起,搶救無效。”
醫生把手按在霍子健的肩膀上,長歎一口氣,“請節哀。”然後走開了。
如果不是窗外的一聲驚雷,還有誰能來打破此時的寂靜、恐懼、不知所措。
“啊——****————”霍子健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哭聲,緊緊地接著未完的雷聲,轟鳴了所有人的心。他轉過身將頭狠狠地抵在牆壁上,不停地捶打著無辜的牆,嬌嬌就站在他身邊,拉著他的衣服。
沈文彬咬著嘴唇哭不出來,可是眼淚已經湧出來,就像是窗外的雨打濕了整張因為壓抑傷心而扭曲變形的臉。他感覺渾身像是千萬根針在紮自己一樣,倚靠的牆壁突然變得很光滑,還是因為雙腿無力支撐沉重的身體了,隻能背靠著牆壁蜷曲在牆根下麵,雙手像洗臉一樣,不停的擦去滿臉的淚水。
艾茉莉聽到這噩耗,坐在長椅上跟肖培培兩個人彼此抱頭痛哭,艾茉莉再也裝不下去了,此時她才肯把心裏對賴偉鋒所有的感情都哭訴出來:“培培······怎麼會這樣?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非要纏著他···今天去拍什麼婚紗照的,如果······可是我真的很愛他,你知道從來沒有誰能受得了我的脾氣,所以我才一直主動排斥那些男生,直到遇見偉峰。無論我怎麼打他、罵他,欺負他,他都沒有跟我說過一句生氣的話,所以我就決定等到畢業我就要嫁給他。可是我害怕什麼畢業季分手季,我怕那些因為現實問題帶來的未知,所以我就迫不及待的要嫁給他,我不要婚禮,因為我怕有人會來跟我搶他,所以我們才決定旅行結婚的,他還沒有帶我去他的家鄉呢······培培······?培培······”
霍子健突然轉過身來問道:“你們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還有誰要有什麼要說的嗎?誰TM都別阻止我!”
說著就要往外走,沈文彬從背後一把拽住了他,“我TM看看誰敢攔我?”
他回過身將沈文彬推開,沈文彬給他使眼色讓他往身後看。
走廊的那邊來了兩個民警同誌,越走越近,來到他們身邊問道:“你們誰是艾茉莉?”
她站起來回答說:“警察同誌,我是艾茉莉。”
“今天傍晚六點多在大梁路的打架鬥毆事件是你報的警嗎?”
“是的。”艾茉莉點頭說。
“請你跟我們回派出所協助調查。”
艾茉莉問:“請問凶手抓到了嗎?”
“已經確認了犯罪嫌疑人是最近剛剛釋放的卓某及其同夥,目前正在偵查,還沒有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
“確定了是誰就TM去抓人,找不到就去找,來這裏抓我們的人算TM什麼事兒?”霍子健衝著警察都敢發火。
沈文彬連忙替他向警察道歉,警察考慮到他們此時的心情也沒有說什麼,隻把艾茉莉帶回派出所協助破案,肖培培感覺艾茉莉的情緒不太穩定,要跟著一起去照顧她。常穎跟肖培培說:“還是我去吧,你和飯飯留下來看好他們幾個男生,別讓他們去把事情再搞砸了。”
“那也好,你好好照顧茉莉。”
警察走後,霍子健又大發雷霆,“不行,我得去找那幫孫子。”
沈文彬和孫小飛都阻止他,“既然這件事已經報警了,就交給警察去處理吧,咱們現在最好不要衝動,省的給警察惹麻煩。”
“不衝動?你讓我怎麼不衝動?老二現在就躺在裏麵,永遠醒不過來了。四年的兄弟了,他叫我一聲老大,就是我的兄弟。”霍子健幾乎是衝著沈文彬喊出來的,“難道你們不想為兄弟做點什麼嗎?那幫孫子現在肯定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保證能比警察先找到他們。”
看到沈文彬和孫小飛有點猶豫了,嬌嬌拉著肖培培和範曉琳擋在他們前麵,“子健,還是不要去了,你會把事情鬧大的。”
“鬧大?我今天就是要把事情鬧大,我就是翻遍整座城也要把他們揪出來,你們兩個去不去?去的跟我走。”霍子健不顧嬌嬌的阻止,撥開他們,叫上沈文彬和孫小飛就要走。
“你們不可以去,他們既然躲了起來,就一定會做好被找到的準備,你們這樣魯莽很危險,而且你們這是在跟警察搗亂。”誰知肖培培被撥到一邊又回來,攔在他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