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美麗而狂妄的頭顱,並不是什麼地方都能刻的。譯為“墮落者”的它不屑和凡人相處。
“醫生?你在嗎?”
為了避免如同無頭蒼蠅般在這個偌大的城市亂闖亂撞,林弱音敲響了這扇宛若地獄大門的地下室。
門口的路西法在向著他微笑,笑的有點猙獰,林弱音閃電般把手收了回去,臥槽這鬼頭刻的……像是要給他敲門的手咬上一口一樣。
敲門後不到幾秒,一個聲音如同鬼魂般從門內幽幽響起:
“是誰啊?藏屍間活人不允許入內。”
“這個活人包括醫生你自己嗎?我是蓮一,蓮更的哥哥,她不見——”
“況——”
大門被粗魯的推開,差點撞到林弱音的鼻梁,身穿白大褂的邋遢美女宛若鬆鼠一樣的嚼著一團灰紫色的泡在紫色液體不明塊狀物在門後出現,塊狀物有點像鯛魚燒,但是沒有魚尾,是橢圓形的。她疲憊的抬了抬眼左右掃視,當望見站在後麵的林弱音時頓時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
“我當誰呢!原來是和我有著誌同道合愛好的蓮一君啊,怎麼?屍體內的酸蝕性甜甜圈沒有了,我特地加工的屍水——”
“打住——!!”
林弱音捏著鼻子,忍住嘔吐的欲望、努力保持讓自己不去看那一灘貌似室戶瑾嘴裏“屍水”的可疑液體。
“室戶瑾醫生,我並沒有對於人體內的二手食物有特殊愛好,這次前來就是找你打聽一件事……”
“啊嘞?是問蓮更的下落?或者是乘著嚴重兄控的妹妹不在了對屍體間的可憐單身美女發泄一下禽.獸.欲.望?”
室戶瑾滿臉揶揄的咽下口中咀嚼的紫色液體四處飛濺的食物,然後對著林弱音打了個飽嗝。
“這樣玩笑開多了就一點也不好笑了,醫生!蓮更她說了要去找失蹤的延珠,關於這方麵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一點點也好,請務必告訴我。”
林弱音低下頭緊張的對著室戶瑾一個鞠躬,雖然對這不靠譜的家夥沒什麼期望,但總歸能夠得到一點類似的消息吧!
“奇——怪?”
室戶瑾念叨著,視線上下掃描了一下林弱音單薄的身軀,像是一個大叔在看被逼到牆角瑟瑟發抖的小蘿莉一樣,把餐盤隨手向著大門邊的桌子上一放,空出的右手摸著下巴繼續問道:
“這件事,蓮更沒有具體的告訴你?”
“我沒有手機,出去的時候蓮更也聯係不到,隻是看到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她出去找延珠了,根據字跡看應該非常焦急,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大、事、嘛,倒不至於,隻是延珠在這邊讀書你應該知道吧?”
看著室戶瑾推了推眼鏡,突然提到了延珠讀的學校,有些明悟的林弱音也緊接著問:
“這個我知道,蓮更有提起過,叫做勾田小學,好像是這個名字吧,難道是學校裏麵出什麼事了?”
“被詛咒的孩子……唔,雖然沒有公認,但是實際上這裏的學校都是不會招收的,蓮更隱瞞了延珠是被詛咒的孩子的這件事,如今東窗事發——”
把所有事件接連串聯一下,經過室戶瑾的嘴,林弱音很容易的就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延珠在學校內被揭穿是“被詛之子”的身份,麵對曾經在一起高聲談論歡笑的朋友厭惡審視的目光,再加上已經成年的教師嘴裏的惡言惡語,僅僅十歲的小女孩怎麼承受的住。
林弱音甚至可以想象出當時恐慌的場麵。
延珠瑟瑟發抖的站在牆角,麵對著曾經的同學還有老師的指指點點——
“美玲,這個就是“赤鬼”!那些變異的雜種,我們居然和她相處了這麼久,現在想想就惡心!”
“對,就應該把她趕出去!紅眼睛的雜碎居然也敢混到學校裏來,那些病菌不會傳染吧——”
“按這麼說……小誌,她還和我麵對麵說過話,說不定嘴裏的細菌肯定噴到我身上了!可惡,這個混蛋要死了還要害我……”
……
人言可畏,語言至深,是一把最鋒利的尖刀,不傷害你的肉體,卻會把心劃的鮮血淋漓。
人類最危險最惡毒的武器,就生長在自己的身體上,但自身如同一個可笑的小醜般把那些不值一提的毒氣彈、生化地雷當做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蓮更做好了把她送進學校的打算,就會預料到被拆穿的下場,即使是如何,留下一個這樣脆弱的小女孩獨自承擔那些尖銳的話語,就算是孩子的無心之失,但也怎麼可能不心急如焚。
了解了全部經過的林弱音也站在門口歎了一口氣,旋即眼神堅定起來:
“醫生,這次多謝你了,我現在就去找延珠!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一定!”
說完的瞬間,林弱音轉頭開始狂奔。
“不送,真是無禮的客人,憑著一張嘴就上門求人辦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