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花穀,是卿夏穀最早建立部落的地方,後來因為水源的縮減,族人們搬遷到了卿夏穀,離我們這兒還有上千裏的路程。”
“那屍體呢?”族人們總歸有屍體的,難道都不見了嗎?
“燒了。鬼影穀的人最喜歡這麼幹了。”他奶奶告訴他的,他的爹娘就是被燒死的,他恨!眼裏閃著仇恨的光,“不論是屍體還是活人,他們都會帶走,在鬼影穀當眾燒幹淨。”
夙華真不敢想象,這麼美麗而有靈氣的地方,竟然還有這般邪惡的種族,但因為都是巫族,她並沒有和蚩尤一般厭惡這些。她感到了無盡的悲哀。
“那你怎麼在這裏?怎麼不跟那些孩子們在一起?”
“我要保護我的奶奶……”說著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他想要保護奶奶卻是拖累了奶奶,她為了掩護自己失去了生命。
夙華見他又有要哭泣的兆頭,用力抱緊他,輕輕拍著他的腦袋,“這不是你的錯,如果我是她,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如果要哭的話現在可以哭出來,但是過了今天,你就不可以再哭了知道嗎?你的奶奶希望你健康快樂地活著,而不是沉溺在悲傷裏。”
小手擦幹臉上的眼淚,倔強地說:“不哭,我不哭,我要找到凶手,給奶奶報仇!”
她的心裏沒有多少仇恨,她在意的人不過十幾個。雖然無法真正體會到蚩尤內心的仇恨,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震撼。
“蚩尤,你想做就去做吧。”她不停地拍打著他的後腦,感受著他身體的抽搐,“但是你的奶奶曾經跟我談到過,並不希望你心裏帶著仇恨。”
她今天這麼說,可能明天就不會這麼說。
“夙華姐姐,我要報仇,但我不想連累你。”
他推開她的懷抱,眼神堅定,淚水還在奔湧,可心卻不再遲疑,他深深地望進她的眼裏,“我要離開這裏,等我歸來之時,便是鬼影穀滅族之日。”
正然間,她問去,“是麼?你真的想清楚了?要知道,這並非一人之力可以為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你願意付出多少?又願意做到什麼地步?你報了仇又能得到快樂麼?你的奶奶還是活不回來。”
“我還想不了這麼多,我的心裏隻剩下仇恨。”
他後來才告訴她,如若當時沒有仇恨,他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他沒有父母,從小和奶奶相依為命,所有跟他有關的人都一個個地離去,那種痛苦,不親身經曆是感覺不到的。痛入骨髓,他親眼見到自己的奶奶被敵人殺死,血流了一地他連叫一聲都不敢。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他……
幼年的巨變會讓一個人變得殘忍冷血,夙華見證了一代戰將的成長麼?世人對蚩尤的評價並不高,但是對他的戰力卻是稱讚一時,風光無二。
“那麼……”她沉吟片刻,拿出驚雷劍來。
“鏗——!”鏗鳴之聲不絕於耳,鋒芒畢露,長劍陡然間變成深藍色,空氣震動。
“這把驚雷劍交給你了,祝你好運!”
蚩尤雙手接過長劍,深藍色的劍身,通體蘊含著藍色的雷之力,“夙華姐姐,謝謝你。”
看到他眼裏的驚歎與感激之意,秦夙華笑笑:“原本還想在卿夏穀教你一些劍術的,可是現在出了這事,大家心裏都不好受。既然你要出去闖蕩,你還這麼小,都沒有成年呢,你好自為之,記得照顧好自己。”
“對了,我這兒有一隻玉簫。”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做的,她終於從紅蓮血玉裏麵找出了玉簫,這是一根泛著幽綠色光芒的玉簫,上麵布滿了靈力,寒冰之氣隨著指尖在流淌著,可見玉簫的材質是寒冰所鑄的。
“裏麵附帶了我的靈力,如果你有事找我的話,可以試著吹這把玉簫,如果我在你不遠的地方,玉簫會有感應的。”
這是她送給他的第二件禮物,本著要離開的想法,她再是把弓拿了出來,蚩尤驚訝地看著她。
“這把弓原本就是你父母留給你的,你收著,我把它還給你。我保管了這麼些年,終歸是要還你的。你好生利用,留個念想吧。”
蚩尤還隻有夙華的一半高,他沒有成年,隻是個弱小的巫族,道:“弓留給姐姐吧,我還沒有打敗你。”
“你啊你,真是固執。”她想了想,見他滿臉執著,隻能罷手,“那這兩把弓我就留著,等你隨時來取。”但是,蚩尤你能找得到我嗎?恐怕今天一別,又不知是多少年後才能相見了。
終於,蚩尤踏上了複仇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