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那裏,不遠的將來,一定會發生什麼。
這一天,她沒有回去,而是住了下來,晚上,她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枕著雙臂,望著天空上的星辰,那一夜,他說,那顆頭頂上最明亮的星星,便是太陽星,那是他的家。她真的很想去看一看,太陽星上到底有什麼,小時候就對這些極為好奇,聽多了太多關於太陽神的故事,不知道到底有什麼?
她要和被後世稱作太陽神的男人談戀愛嗎?
秦夙華是個很固執的人,一旦認定了的東西是不會改變的。昨晚太一拒絕了自己,但是今天聽海翼說了這些話,她明白他的意思,也懂太一的心思。原來,他說的喜歡不是假的,縱使沒上升到愛情,愛情對他們來說都太奢侈了,喜歡,那麼便足矣。她也是喜歡他的,可是沒有給她機會哪。
秦夙華也不知道自己改怎麼走下去了,世間的事,誰又說得清呢?情愛兩個字,兩個人彼此喜歡,那又能如何?他們之間相差的距離,實在是太遙遠了,親人的阻礙、種族的不同等等等等,都讓她覺得此生還是不要愛上任何一個人。
風兒緩緩地從山腳下吹送上來,撫過她的麵容,她覺得很困很困,不能再想這些了,先睡一覺。
過些日子就要回瑤山了,真好呢,又可以回家了,還能見到金玲、見到燭龍哥哥,十萬年一次的巫族大會也要開始了,她還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做。可是,為什麼心裏頭總是有什麼地方空蕩蕩的?必須要填上什麼東西才能塞滿呢?
“太一,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沒來由地,她自問自答了這麼一句,漸漸地,在這夜風裏,睡了過去。但是她不知道,她總是不知道,在她睡著的時候,那個被她呼喚了名字的男人,會出現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
時間過得很快,洪荒這個地方,無法計算時間,但是不代表後土幾人不想回家。自然,帝俊和太一也是要回景炎山了。很巧合的,景炎山和瑤山之間隔著九華嶺,五個人剛好同路,在告別了飛廉飛誕兩兄弟,帝俊又囑咐了他們幾句後,結伴同行。
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要說這同路同行,奇怪的是竟然一路上的氣氛很尷尬,不不,與其說是尷尬倒不如說是冷。
帝俊本身心智高絕,不愛講話,他的思考永遠比話多,每次說出去的話都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後土和夙華處在冷戰時期。後土因為夙華不聽她的勸告私自行動了兩回,所以她還在觀察期,兩人自然沒話。
祝融呢?祝融一心想著回去可以見到金玲妹妹,心裏美,但又沒表現出來,雖然是個粗人,他也能夠體會到同行時的詭異氛圍。
尷尬的源頭還是出在夙華和太一身上。夙華妹妹是這裏頭年紀最小,該是最能說的那一個,但偏偏又心裏頭難受,見到太一那張臉,她就不知要怎麼麵對。於是觀察敏銳的後土察覺到了什麼,為了不讓她再起疑心,夙華更是一路上默然處之,淡定到連後土都懷疑她是冒充的了。
要說後土和帝俊答應同行,一來是加深兩族的感情,二來呢,是為了規避危險。第二點才是最重要的。帝俊有種預感,自從河圖洛書和混沌鍾出現在索天穀的戰場上之後,就被大人物盯上了,這路上不找同伴,怕是他們兄弟兩個還沒到景炎山就要被抹了脖子。雖然不太可能發生,但並不代表沒有,為了降低危險,雙方都同意結伴而行。
總算是出了索天穀,平原居多,而他們卻是往東走,走到了一條大河岸邊,後土看出了夙華的疑問,她指著麵前這條寬闊到連她都看不到盡頭的河流,無不感慨地說,“這條河名叫忘川河,我們坐船,順流向南,便能直接到達景炎山,使用水係仙術,隻需要五天的路程,夙華,這個就交給你了。”
若是穿過這原始森林,恐怕一個月都到不了,他們歸心似箭,自然是選擇最短的路程。
夙華默然,敢情拿她當交通工具用啊?簡直就是物盡其用,人盡其力,要知道,後土姐姐手上應該有水係符籙的,不然她是怎麼去的索天穀?後土這次一定是生氣了,否則不會這麼做的。
“沒有船。”她訴說了一個事實。
哪裏知道,太一從儲物空間裏變出了一艘巨大豪華版的輪船,讓秦夙華看得一愣一愣地,驚詫地問他:“你用的是什麼,怎麼能放這麼大的東西?”
太一一愣,他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問自己,如實以告:“就是我送給你的酒盅,裏麵有無限延伸的空間,但隻能放死物,你一直沒有試過嗎?”
“因為你怕水,所以一直把船到在身上嗎?”她柔柔地問著,手敲打著結實的夾板,霎時間,她一用力,將船推進了的河水裏,扭頭看向他的時候,眼裏帶上一抹促狹,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