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色的恐怖,風也停止了腳步,植物都在幹枯,土地也在抽搐。
死神在何處?靈魂沒處超度,無限的重複著痛苦中的痛苦。
黑暗的世界,活著的人,還在垂死掙紮。錯亂不堪時間、空間,讓活著的人疲憊,死的人也疲憊痛苦。
霜華與錦曦離開的第二年夏天,神界打開天界之門,排遣一百萬天兵天將下凡,斬妖除魔。
這暫時的援助,讓慘遭荼毒的人們看到了希望。
可是,好景不長,天兵天將才出門一個月,魔界瞬間就見縫插針,殺入了神界。
神界的神仙已是憋得太久,早就忍不住了,立馬就展開了大戰。
天南,蓮華帝君坐鎮指揮;天西,天城上神坐鎮,外加原天西天帝姬越淩庭協助;天北,董宸坐鎮,中央派玄冥上神協助;天東,女帝思嘉坐鎮,中央派惆悵上神協助。
而中央,中央天帝端木淩澈坐鎮,換世神為攝政王,帶軍駐守在雲霞都城,時時刻刻準備著戰鬥。
日日夜夜的戰鬥與堅守,未等煞天入九重天,眾人已是疲憊不堪。
在這暗無天日的鬥爭中,眾人還在期盼他們那個至高無上的神,霜華帝君能給他們一個意想不到的期待與驚喜,心中還在信仰著,他會回來的,他會回來救他們的。
可是,霜華終究還是一個人,一個男人,他不說,並不代表他不了解這世態炎涼、人心不古的世界,他也會累。他也想有個幸福的家,也想任性的生活。
眼睜睜看著多少活得不耐煩的神仙,就為了爭奪神位,自相殘殺,放著蒼生不理。他看著這些,比看著魔界的人荼毒世界還要難受,他對他們很是失望。他覺得,這世界上的神,還是少封一些比較好。
隻有數量,沒有質量,無用。
所以,不到最後一刻,不徹徹底底的浪淘金,挑出優秀的神,他是不會出去的。還有,他始終相信,邪不勝正,煞天不會成功。
錦軒、諾影、淩澈他們一直以為錦曦和霜華會過得很好,還希望他們永遠也不要出來,這外麵的一切,由他們應付就行。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隱世的兩人再也回不去了。
人生無常,世事難料!
昨還是繁花似錦,今已是葉落蕭山;昨還是人如初見,今已是各安天涯;年華似水,紅塵若幻!一轉身便是又一個光陰的故事,一回眸便是又一處人生的風景。
所有的是非對錯、恩怨情仇、貧賤浮華,有如白雲蒼狗,終不過是日月無聲,水過無痕。
秋韻幾許,人生幾何?如今不再望穿秋水,不再唱《桃花引》,不再歎幾度秋涼,不再傷秋荷殘敗,點一盞心燈,依一窗竹影,淡對草長鶯飛、柳青柳黃、花開花謝,閑看溪月流星、飛花似雪,靜聽流水短長、漁舟唱晚、古刹鍾聲。
不悔過往,不畏將來,素心向陽,人淡如菊,問心無愧。
因為在經曆中成長,所以別人不會理解錦曦有多痛,但錦曦相信別人也是在經曆中成長,也會有痛楚。當她學著咽下一大段話和所有情緒,隻用嗯表達她所有的想法;當她學著自己承擔,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隻字不提,隻用一句沒事來安慰自己;當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她預料中發生,她隻能這樣一直倔強下去。
曾經有人說過,她倔強的脾氣是無法挽救了,可是沒人知道她為什麼會越來越倔強,甚至是她自己都無從知曉。
錦曦坐在欄杆上,靠著柱子,側頭,四十五度仰望蔚藍又空曠的天空。又恢複了天然的呆滯模樣,不說話,也就靜靜的看著天空。
而霜華也靜靜的陪著她,坐在欄杆的另外一頭,和她一樣,一言不發的望著那什麼都沒有的天空。
自從霜華將錦曦帶到了落花穀,她就一直是這樣。
落花穀,與其這是上天留給六界的一片淨土,還不如說這是霜華給六界留下的一片淨土。
如果不是為了守護這片淨土,憑霜華的能力,當初的楊益涵和魔界太子根本就不能得逞。
為了造這片淨土,當時霜華將自己全身的修為都投進去了,為了就是以防萬一,如果將來出了什麼事,他建的這片土地,暫時事沒人可以進來的。
隻是,沒想到他才出去,就直接受了暗害。
這也是諾影當初說為何除了霜華,不能進入這片穀的原因,因為霜華設了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