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不決時,離塵突然道:“平平,你答應過小師叔,一起修煉,然後長大了一起保護姐姐的,你忘記了嗎?”
彥平聽見這話,趕緊道:“沒有忘,不會忘記。”小師叔都敢去,他又為何要怕呢?他是男子漢,一定不會怕的。
說完,就跑到錦曦身旁,養著小臉,堅定的道:“師父,我跟你走。”
這時,霜華突然對彥平暗語道:“平平,看好你師父,父君想到辦法就去救你們回來。”
彥平愣神,不解的看了一眼霜華,霜華給了他一個安心、溫柔、期望的眼神,也幸好有這個眼神,讓彥平對他的態度改變了一些,不至於最後父子關係破裂。
彥平因為這個眼神,心情好了起來,原來,父君還是愛他的,他會想辦法救他們的。
錦曦淺笑,點點頭,於是,四人踏著五彩霞雲消失在藥穀。
錦曦走後,淩澈趕緊問道:“皇叔,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霜華負手,低眸回想,“我也不敢確定,剛才隻是在試探她。”
“那試探出什麼了嗎?”瑾瑜追問道。
霜華搖頭,淡淡的分析道:“無論是白玉嘉,還是曦兒,她們的本性都不壞,可以說,現在她是用自己在做賭注,在幫我們爭取時間。”
這時,瑾瑜推測道:“白玉嘉跟錦曦本就是一個人,隻是,她把關於錦曦這兩世的記憶給直接的粉碎,如今的她,也就是如逆轉時空,回到那個剛和賀禕辰成親前的白玉嘉而已。”
霜華聽到這裏,連連點頭,他也是這樣猜想的,他這樣一說,更讓他覺得有理,“我們不要一直糾纏於她到底是不是曦兒,因為她們本就是一個人。”
瑾瑜點頭,詢問霜華:“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霜華沉默片刻,道:“現在,即使我們全部聯手,也打過他的。所以,先聽她的,不要輕舉妄動,她既然敢這麼做,定然不是一時的興起,一定是深謀遠慮的。”
忽而淡笑,對上瑾瑜,“她一直都不是我們小看的人,不是嗎?”這樣一想,忽然,他的心情就好了起來。
瑾瑜也相視一笑,眾人也因為這話,放鬆了所有的繃緊的神經,全部人的心中都慢慢的升起了希望。
沉默了許久,霜華才對上淩澈那深藍色的眸子,道:“澈兒,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他,事情也許不會成如今的樣子。
淩澈慘淡一笑,道:“皇叔,說這些已經無濟於事了。當初你也是尋求過我的意見的,並沒有強迫我做還是不做。”
自嘲了一下,淩澈繼續道:“要怪也隻能怪我,我太急了,太想把她留在我的身旁了。”
霜華聽了這話,沉默不語,他本就話不多,更不知道如何接下他的話,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淩澈看了霜華,又看了一眼瑾瑜,道:“這一次,不用你們封朕的記憶,朕自己有分寸。”他用的是朕,對他的親叔叔,對他的父君,這句話瞬間就表現出了他對他們的隔閡與不信任。
說完,無力的轉身,留給眾人一個憂傷、悲涼、孤寂的背影。
瑾瑜和霜華無言以對,隻能就那樣看著他獨自離去。
人生就像一條河,左岸是無法忘卻的回憶,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華,那中間飛快流淌的是年輕隱隱的傷感。
人生有許多美好的東西,但真正屬於自己的卻不多,年輕時候喜歡一個人,覺得一切都無能為力,控製不住多想多念,認為一絲變動就會帶來天崩地裂。
直到後來,發現不過無能為力於自己,我們學會像個大人一樣,不會因為一顰一蹙,一言一語而敏感糾結,慢慢學會把生活作為重心,把喜歡暫拋腦後 。也終於明白,有些愛,隻能掩於唇齒,止於歲月。
如今,看庭前花開花落,榮辱不驚;望天上雲卷雲舒,去留無意。時光教會了我們成長,可是,自己曾經認為最珍貴的東西卻漸行漸遠,即使是拚盡了人和力,也終究是把握不住。
春日最後一朵桃花墜落在淩澈的心頭,短得像清晨錯亂的夢一樣。
頹廢的抱頭痛哭一場,紙醉金迷了三個月。之後,一切如常,他又成為了那個執掌六界,至高無上,俯瞰蒼生,君臨天下,不可置疑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