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最開始我就說過,就算你住在我這裏,也不會妨礙你見誰。”而她,也果真沒有被妨礙。他唇邊勾起冷笑。
他是什麼意思?他知道她今天跟官謹言見麵了?不該意外的,從住進這裏開始,她就已經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就逃不開他的眼睛。
她並不為此感到生氣,至少他派在她身邊的人,並沒有打擾到她;而且她也知道,他派人跟在她身邊,並不是為了監視她,而是為了保護她。
“我跟謹言之間沒有任何曖昧。”
“何必跟我說?我是你的誰,而你……”很刻意地沉默半秒,“又是我的誰呢,嗯?”
話語可以傷人到什麼地步,她真是領教了,霍鎬語就是個中高手!
她的脾氣瞬間爆發,“那你現在別扭個什麼勁?”
他冷冷地瞪著她,而她,突增的勇氣也在這樣的目光下猛地縮了回去,該死的,她得承認,其實她很怕他這種陰晴不定,七年後再見,他的情緒,她覺得更難捉摸。
半晌,沉默繼續蔓延。
葉心栩心裏糾結成一團,說了半天,想問的事情都還沒有問。她還是要冷靜下來,跟他平心靜氣地好好說話,“我想問你那個趙……”
“你說的對。”
“呃?”
“我們之間早就已經不可能了。”仍舊學不會死心的那個人是他,她早就已經往前走了,而他卻永遠困死在裏麵,看她在外麵沒心沒肺地快樂。
“那昨晚……”
“昨晚不過是一場你情我願的各取所需,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他的眼神太冷,冷得她渾身從頭到腳都變得冰凍起來。
你情我願的各取所需?沒有任何意義?原來她以為的溫柔甜蜜,不過是別人眼裏的低賤需求;她還自責自己成為別人感情的第三者,誰知道,第三者都是抬舉了她,人家根本就把她當成隨便的女人,反正放在身邊,不玩白不玩。
太過份了!
“霍鎬語,你這個王八蛋!”這是她第一次對他罵髒話,從來都沒有想過會用這樣的詞來罵他,“各取所需?老娘還沒有那麼饑渴到隨便找個男人來上床!”
“哦,那我應該感到很榮幸嗎?”
最深的一箭直接刺穿她的心髒,“你最好感到很榮幸,因為從今天開始,我就算跟全天下的男人上床,也絕不跟你這頭豬。”
他眼中閃過狠厲的光,然後再度平靜,“你昨晚在這頭豬的身下,可不是這麼想的。”他的語調諷刺的意味深沉。
她用力地呼吸,眼睛發疼,不能哭,不要再為這樣的男人哭,他不值得,一丁點都不值得,“我討厭你,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那就討厭好了。”他將書用力地擲到桌麵上,轉身往樓上走,臨上樓梯前轉過頭來,冷冷地拋下一句:“要知道,你也不見得有多討喜,葉心栩。”
氣死她了!葉心栩用力地撲到床上,瘋狂地捶著床墊,眼淚止都止不住地流出來。突然想到昨晚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一切,她就特別地不能忍受,跳起來一把扯下床單、被子,統統都甩到地上,看到那隻枕頭,想到他曾經抓過那隻枕頭墊在她的臀後……
靠!拿起來也甩下去,想想還是不解恨,她狠狠跳下去拚命地踩著那些東西,瘋狂地發泄過一通,一直到腳底都痛了才覺得體內的火氣勉強消了十分之一。
氣喘籲籲地坐在床邊,突然想起來這些東西好像已經換過了……嗯,管他的,反正就是看不順眼!
再度撲入床褥之中,大哭起來。
他是壞蛋,是壞蛋!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她?以前他對她那樣好,寵得無法無天,隻要她想要的,他都會給她,可是現在,他居然……
各取所需,去他媽的各取所需!
還要問什麼,如果不是因為愛上了趙芷清,他怎麼可能這樣欺負她?原來愛情過了就是過了,再也找不回來。隻有她像個傻瓜一樣等在原地,隻有她認為他們之間那樣的情感沒有改變。
都是她犯傻。
哭得渾身打顫,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與失落,流著淚坐起來,下床撿起被她丟到地上的那隻枕頭。
這是昨晚他枕過的,就算已經換了枕套,但她隱約還是可以嗅到他那清爽好聞的氣息,抱進懷裏,臉蛋埋進去,嚎啕大哭。
霍鎬語真的最討厭了!真的,真的最討厭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好累好累,抽噎著朦朦朧朧地睡去。
半夜時分,不知為什麼她突然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