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沒有錯?”她偏過頭,望著他,“對於有的事情,我沒有做錯。可是別的事情,我卻錯了。”
她很笨很遲鈍,沒有弄懂自己的心,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傷害了所有的人。
他很喜歡看她那種有點純稚的動作與表情,貪心地舍不得移開眼,望著她,卻也努力收斂自己的情感,輕聲安慰她:“小栩,不關你的事。”
她笑了,帶著幾分親切與心安,“謹言,你真好,不管任何事情,你都會站在我這邊,永遠這麼好。”
他怎麼可能不對她好?當年那個在崩潰邊緣的葉心栩,到現在他回憶起來還是會心痛難擋,她像瘋了一樣,不吃不喝,固執地守在霍鎬語大宅的門口,一定要知道他的消息,誰勸都不聽。
可是那個人的消息卻從此失去。
不管她再怎麼問護衛,想要進去看,都被阻了;她進不去了,再也進不去那個曾經她作夢都想要出來的地方。
她守了整整五天,除了水什麼都咽不下去,最後終於體力透支昏倒了,在病床上看到她醒來的那一秒,他第一句話就是:“他已經脫離危險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她掉眼淚,安靜無聲地哭,哭得身子都在顫抖;在那樣的眼淚中他突然就明白了,霍鎬語於葉心栩而言,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原來如此。
他官謹言就算曾經離她很近很近,但最近也隻能到那裏,無法再靠近;能進到她心裏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霍鎬語,他是無可替代,也是無法磨滅的。
她哭了很久很久,久到月光取代了太陽,久到他以為她會就那樣哭著再度昏過去;可是這次,並沒有,等她平靜下來,她用嘶啞的聲音安靜地說:“我要回家。”
那個家,在南方,在她的父母身邊。
天下間所有的兒女都一樣,受傷之後,隻想回到父母的懷裏去舔傷口。
可是這個傷口很深很痛,再多的撫慰都平和不了,一直到幾個月後發現的那個小小的意外,才讓她重新地振作起來,他再度看到了她的笑臉,看到活力重回她的體內。
這麼多年,他一有時間就有抽空去南方看她,從最初尷尬到慢慢地熟絡起來,因為除去那些細微的曖昧,他與她,其實並不算熟。
他應該慶幸她的開朗與大度,發生那樣的事情後,她並沒有埋怨他,而是很自在地跟他做了朋友;就算心裏沮喪,就算會有失落感,可他也珍惜這樣可以守在她身邊的時光,並且偷偷抱著那麼微小的藏在心底的奢望,希望有一天,她的眼裏可以看到他。
看著那個小意外一天天地成長起來,看著她們母女之間的可愛互動,他的心也是滿足的、愉悅的;也許愛情,並不一定要兩情相悅永遠在一起,一個人的愛戀有時也是一種完美。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他輕聲地詢問。
“打算?”她唇邊的笑變深了,“要有什麼打算?我現在有汐汐,我已經滿足了,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到今天,一切都過去了,她看到了他,摸到了他,那種溫度,她知道他還活著,而且身邊還有了另外一個可以寵的人。
酸酸澀澀的感覺在心底泛開,但她的笑卻還是明朗,“一切照舊。”
趙芷清,很溫柔、很乖巧,很適合他,他的身邊站著這樣的女生會比較好吧,他們在一起的畫麵那麼和諧與完美,而她知道,趙小姐於霍鎬語而言是特別的;因為太過了解,她知道他看著趙芷清時那種眼神裏麵是有著發自內心的喜愛的。
太過了解了!
……
今天霍家大宅的氣氛有點古怪。
於竟接到電話從宅子裏麵走出來時,看到護衛那種怪異的表情,他摸了摸下巴,Beck的臉色很耐人尋味呀,這個身材高大的大漢這幾年跟在霍鎬語的身邊,早就已經練就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怎麼今天……
“嘿,老貝,你怎麼了?”
穩重的男人臉上閃過為難的神色,指了指大門外麵,於竟抬眸一看,“見鬼!哪裏來的小孩?”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拎著個鮮豔的草莓包包站在門外,清澈的大眼睛定定地望著他們,安靜不語。
“她已經站了快半個小時了。”門口來個女生,不管是大女生還是小女生,都讓心裏有陰影的Beck冒冷汗。為什麼每次都是他跟著少爺來帝都的時候碰到這種莫名的事情?想到多年以前曾經遇到過的那個女孩……冷汗再度從後背流下來。
“你沒有去問過?”他們都沒有與小孩子相處的經驗,於竟感覺到手心在冒汗,真是見鬼了,那是誰家的小孩,怎麼沒有大人過來趕緊領走她,那雙眼睛太奇怪了,被她安靜地看著,他就莫名地心虛,這種感覺怎麼這麼熟悉?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