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臥室,他打開柔和的夜燈。
銳利的鷹眸略作審視,狹長的眸子不悅的半眯……
他命人送來的東西皆原封不動的擱在床頭櫃上。
走近床邊,他更是不悅的沉黑著俊顏——
唐蜜兒仍一如他離開前的姿勢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
正想暴烈地搖她,雪頰上幹涸的淚水卻讓他驀地抽回手。
媽的!為什麼這女人跟一開始完全不一樣了,他該拿她怎麼辦?
她纖弱的不似當初他以為的女人,本以為他厭惡這樣的性子,但她潛藏的一點點勇敢又令他不得不注意起她,從見她至今,她害怕、顫鬥,但自始至終不曾在他麵前掉過一滴淚,光是這點傲氣,就夠令他側目的。
霍峻熙是恩怨分明的人,生存在人吃人的嘿道上,他靠的是一股冷厲與不相上下的手段踩上頂端,他不欠人,也不容人虧欠他,要了她是必然的索討。
當初是她先招惹他的,他要她,要的理所當然,要的問心無愧,隻是這會兒乍看她兩行淚痕,困擾他一整個上午的煩躁又冒出頭。
歎了口氣,他伸出食指指背輕觸她柔滑的臉頰,想了一會兒,他脫掉上半身的衣服,便變身抱起赤倮的她走進浴室。
唐蜜兒昏沉沉的恍若跌入溫暖的陽光中,陽光如潮水般輕輕的拍打,幾乎驅走了她體內的冰冷。
“冷……好冷……”她喃喃的低語,眉心緊擰。
霍峻熙皺著眉心,飛快的以熱水衝掉她身上的泡沫,拿起浴巾為她擦幹身子後,他將她裏緊,攬近身子再度邁大步走回臥房。
她的身子好燙,卻又呢喃著喊冷,霍峻熙擔心她怕是受了風寒,發燒了。
早知道要了這女人這麼麻煩,會造成自己這麼多情緒,他當初絕不會受她招惹。
撥了內線,霍峻熙喚人送上易入口的食物及熱湯,又命人去請來醫師。
不一會兒,小吳送來餐點,在臥室門外恭敬道:“熙哥,那個……家庭醫生他……他說明天還會過來,但有開一些退燒藥,我先送過來了。”
“嗯,放著,你可以下去了。”手上拿著給她擦傷口用的涼膏,霍峻熙坐在床沿,有一下、沒一下卷著手中黑緞般的柔軟發絲,眼中閃著若有所思。
床上的人兒動了一下,痛苦的嚶嚀一聲,攢緊著好看的黛眉,將身子縮的更緊,蜷曲成一個小球。
歎了口氣,他打開藥蓋,拉下她蜷曲的雙腿,跪坐在她腿間,略微施力的撥開她的雙腿,唐蜜兒因不適而申吟了一聲,但沒有醒來。
霍峻熙先是塗抹她顯而易見的紅腫,然後又挖了更多藥膏在指尖,借著涼膏的潤滑探進她的體內,唐蜜兒眉頭攢的更緊,口中發出吃痛的尖銳喘熄,開始低低的啜泣起來。
夢中的她仿佛又感受被那男人侵犯。
好疼!她低低的哭了起來,也隻有在夢中,她才會允許自己哭泣。
“噓,別哭,一會兒就好。”大掌壓住她躁動的腰腹,他口中呢喃著他生平從沒說過的溫語,專在於手中的工作,霍峻熙亦沒查覺自己撫慰的柔聲。
他再度挖下更多的藥膏,堅定的手指尋到她每一處燒灼的疼痛,為她覆上冰涼的藥膏。
她的疼痛漸緩,燒灼的痛處被冰涼拂去,啜泣聲漸漸淡了——
霍峻熙麵無表情為她蓋上絲被,她無意識的鎖著眉心,將自己埋入絲被中,抖著因生病而畏冷的身子,再度蜷縮成一團。
他抿著薄唇看著她冷冷的顫動著,低咒了聲,他滑入絲被中,扳正她的手腳,將她摟近懷裏,沒多久,懷中被動的身子已自動的圈住他的身體,偎進溫暖的熱源。
難得的惻隱之心,霍峻熙瞪著天花板悶悶的躺正,身上纏著火燙的柔軟身子,他腦子裏千頭萬緒,惟一清楚的竟隻有——
到了半夜再喚她起來吃藥吧。
天殺的!這種情緒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夜色籠罩的房內,回蕩著他冷冷又含著微微躁亂的咒聲……
霍峻熙想讓唐蜜兒躺好,發現她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他本想拉開她的手,但她的囈語及蹙緊的柳眉讓他放棄這念頭。唉,他微歎一口氣,小心的脫下襯衫。
“……笑,我就不相信你不會笑……你笑起來像個孩子……”
唐蜜兒的囈語要是不仔細聽絕對會忽略,但霍峻熙卻聽得一清二楚,他心中霎時浮現一股柔情。
這段時日的相處,她一點一滴的進駐他從未開啟的心裏,並烙印下她的倩影。她就像隻淘氣的小貓咪玩亂毛線球般,然後在主人憤怒之下,又適時顯露出柔順與嬌嗔,讓人舍不得斥責。難怪有人說女人是寵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