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好爭執、好怨懟的呢?
就算他抹逾花花世界裏的名花浪蕊,也與她沒有關係了。
她已經決要成為一縷芳魂飄散在空氣中,還有什麼好事執怨恨的?
唐蜜兒手腳冰冷,拖著虛軟的身子緩緩回到了屋裏。
他的跑車不見了,屋子裏半個人影也無,顯然傭人們都已看完了熱鬧,各自溜回去休息了。
這個美麗的屋子,竟空蕩冰冷一如皇陵!
很僵硬氣氛,又怎麼了?
唐蜜兒微帶不解與憂心地四望,卻發現了傭人們均垂首立在沙發旁,表情頹然驚怕。
而那個令他們懼怕的人物正穩穩地坐在黑色沙發內,與夜晚的暗黑融成了一色。
霍峻熙正在生氣,因為他的眼神冰冷又淩厲,眸光正直直地射向她。
如果他銳利的眸光是一道飛矢,她早已經中箭身亡了。
“你回來了。”她淡淡地道,企圖以不變應萬變。
可憐她的心早已曆經千錘百鏈隻剩下一口殘存的氣。
若要保住性命,她得盡量聽從醫生的指示,別讓這顆心大起大落、火裏來水裏去的。
“你到哪裏去了?”他單刀直入,聲音冷冽得足以凍傷人。
幾名傭人早就全身發涼,嗅到了狂風暴雨來臨前的一絲先兆。
唐蜜兒勇敢地迎視他的眼神,“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一直在後花園。”
霍峻熙眯起眼睛,冷冷地道:“我不記得你有對我請示過。”
“我有留下紙條告知,當時你不在。”她垂眸,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咬牙切齒地道:“這倒是我的錯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這樣怒氣滿懷,她可一點兒都沒有妨礙到他啊!他犯得著生這麼大的氣嗎?
她已經識趣地將時間和場地都留給他與他的女朋友了,他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你不服氣嗎?”他盯著她,生硬地道:“滿臉的執拗不甘心,如果不服氣的話盡管開,別偷偷摸莫地腹誹我。”
她幽然地歎了一口氣,“我沒有不服氣,也沒有那個資格。如果你是氣惱我沒有當麵告知你我的去向,那麼我跟你道歉……可是請別無故冤枉人,我雖然是你買來的貨物,但也有我的尊嚴。”
他倏然站起,傭人們都以為他要揮手摑她一巴掌,教訓她的出言不遜。
可是他沒有,他隻是義憤填膺地怒視著她,好似不敢相情柔弱的她竟然敢出言挑戰他的權威!
唐蜜兒好累、好累……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她的頭暈陣陣襲來。
一整天沒有進食,再加上他之前猛烈行為,還有這會兒的屈辱折騰……已經掏空了她所有的體力。
唐蜜兒臉色異常蒼白,纖弱的身子已微微顫動著,好像快要站立不穩了。
霍峻熙濃眉一擰,還沒來得及發瀉一肚子火氣,就被她快要暈厥的模樣刺痛了心。
“該死!”他一個箭步走向唐蜜兒,將她攔腰抱起。
唐蜜兒驚呼一聲,她緊緊地揪著他胸前的衣襟、生怕跌了下去。
“你蒼白得像個死人。”他毫不留情地道:“上樓,先給我好好睡一覺再說!”
她輕歎了一口氣,無力地偎躺在他堅實的懷中,貪婪地汲取著他的溫暖與力量。
他對她,畢竟還是仁慈的啊……
也許是她生性容易滿足,也許是他多施舍了一點柔情,無論如何,這一刻都教唐蜜兒感激涕零。
之前發生的那一切殘酷,她甚至可以假裝未曾發生過……
她睡了長長的一覺。
或許是在他懷中的關係,她覺得分外安眠戀棧,一覺醒來,整個人好像又活過一遍了。
唐蜜兒不明白霍峻熙對她的堅持是來自何種信念。
從一開始兩人見麵,他決定要她之後,便不斷的用他的行為及言語告訴所有人她是他的所有物。
他要她!他疼她!他寵她!隻差說出他愛她了。
然而她如果真的聽到他愛她這三個字,她會有勇氣接受嗎?
這一段時間,她感覺到被愛是幸福的。麵對他的全心全意、疼愛嗬護,她懷疑自己的心究竟可以抗拒多久而不陷落在他刻意編織的情網呢。
唉!她快變成一個無用的懶人了。事實上,他仍沒有解除她的禁足令,反而是她不那麼想逃了。她承認她對他的寵溺有上癮的傾向。
他的愛像是謎藥一點一滴的侵入她的血液中,令她再也無法忽略他。也許正如他所說的,她遲早會愛上他。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唉!她怎麼會惹上這麼一個霸道自大的男人呢?是她前輩子欠他太多了嗎?
此時,突然傳來一道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