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一記子彈劃過霍峻熙手臂，擦過唐蜜兒的臉。“你——！“
“閉嘴！”
又要保護人又要展開攻勢。該死！他可以一個人離開任由唐蜜兒自生自來，就算死了也不幹他的事！
但為什麼自己會笨到擋在他麵前護住他？他一個人走是輕而易舉的事，為什麼要被她拖住腳步？
自從遇到唐蜜兒之後，他越來越不像他自己。
“該死！”煩躁地暴吼一聲，霍峻熙抓住時機連發四槍，擊中四名傭兵。還有兩個，他暗算，槍夾內剩六發子彈，對付他們還綽綽有餘。
這時，僅存的兩名傭兵手中槍枝子彈用盡，他們停下補充，而霍峻熙抓住這時機從推倒用來擋子彈的沙發後頭站起，一顆子彈一隊，“砰砰——”兩聲，前一秒還活生生的人後一秒已不支倒地，成為死屍。
而主事者——霍峻熙掃視四周，哼！早在槍戰開始時逃逸無蹤。
他走到倒臥不起的傭兵身邊，一個個用腳踢動確定死活。
很好，全都死了，正順他的意。
細細的啜泣聲在這時從沙發後頭傳來，想都不用想，現場唯二的活口中有可能哭出聲的隻有——
“唐蜜兒！”第一次，霍峻熙帶著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叫了她的名字，但是名字的主人似乎不稀罕，並沒有回應，霍峻熙氣一沉，命令地喝道：“出來！”
緩緩的，沙發後頭的人慢慢站起身，露出脆弱的淚顏，“對……對不起……”
對不起？他又在抱歉什麼？“過來。”
唐蜜兒順從地走到他麵前，止不住的淚還是成串落下，他從沒經曆過這麼可怕的事情，砰然槍聲不絕於耳、人在他眼前一個個倒地，就像玻璃製的娃娃一樣易碎……好可怕！好可怕……
“你還覺得我做的事是對的？”霍峻熙問出口，顯然這一場槍戰對他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突擊偷襲這檔事他已感到麻木，所以思緒還停在之前他們的談話裏，一點也不受影響。
“我……”唐蜜兒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淚水模糊他的視線，他看不清霍峻熙的表情，隻聽得見他冷淡的聲音，抓得到聲音裏的一絲絲在意。
“說！”
“殺、殺人是不對的，但是……我怪不你……我並不覺得你做錯了什麼；我明明知道殺人不對，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覺得你有錯，我……”
她的腦海混亂成一團。以往的價值觀在這一刻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交擊出混沌的火花，炸得她顛三倒四而不自知。
霍峻熙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看著這個被自己的矛盾夾擊正低垂著頭獨自掙紮的女人，沒有一絲心疼也沒有在意，若要說他臉上有什麼不一樣的，隻能說——隱隱約約，他似乎是笑了，淡淡的微笑，沒有陰狠佐伴，是最純粹的淺笑。
——
這樣靜謐的畫麵維持不了多久，頭頂上有低沉的嗓音回應她的話，唐蜜兒眨動淚眼回，望見背後——
“小心！”她推開背對大門的霍峻熙，一聲槍響，倒地的是回頭準備偷襲他們未成的美琳。
“砰——”子彈來自霍峻熙的槍。而槍唐蜜兒手裏的搶指向——美琳。
“你……”倒地的美琳氣息微弱，雙眼不敢置信地瞪視地朝她開槍的女人，“你……開槍……殺我……”
“我不是故意！”她微弱的氣息像控訴，像驚雷，打醒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的唐蜜兒。她瞪著自己的手，聞到濃濃的煙硝味，從她手上的槍傳來的煙硝味。“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我……恨你……恨霍峻熙……恨你……”口吐鮮血，美琳的遺言猶似巫女以命換取詛咒靈驗，狠狠敲上唐蜜兒驚慌不安的心。
她……她殺人？驚駭的貓兒眼看著美琳，又看回自己手上，唐蜜兒完全不知道們時候槍到她的手上，而她——開了槍。
那一段記憶短得有如一記閃電，強光過後他什麼都不記得。
她……真的殺了人……
“叩”的一聲，手上的槍掉落地，唐蜜兒也像無人執握的槍枝一樣，整個人躍坐地上，再也無力撐起自己。
“你殺了她。”霍峻熙的聲音依然平穩，甚至像是看好戲似的下評斷：“你的槍法很準，正中心窩。”這種表現讓他更想留她在身邊。
“我……我殺了她……”他不認識她，跟她也沒有任何瓜葛，但他卻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