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他冰冷的視線,所有人一聲不吭。
其中有些人固然是懾於他的壓迫力,但也有不少人存著異樣的心思,想看看這個新上任的“老大”是否有真本事能鎮住蠢蠢不安的幫眾們。
“組織待你們不薄,我也知道大家都是出來混的,誰不會掏點東西進自己腰包,可是,七千萬縮水到兩千萬,就算是玩笑,也誇張了一點吧?不要以為老頭子退居幕後,就可以為所欲為。”
霍峻熙目光如刀,一個一個削過去,坐著的人,大半都沁出一層冷汗。
“去把老四叫來,就算他病得奄奄一息,抬也要把他抬來!”霍峻熙冷冷命令道。
“不必了,老大召喚,我怎敢不來?”門口處出現一個細長的身影,叼著一支煙卷、梳著毫無品味的上撬型劉海的馬臉男子,和一群隨從魚貫而入。
“歐陽梟?”看著來人,霍峻熙眉宇一挑,眸底深諳了些許。
“熙少,別來無恙啊!”
歐陽梟十七歲就入組織,那時霍峻熙還未被魏明坤領養,兩人有過數麵之緣。
“歐陽梟,我倒想聽聽你對這五千萬的解釋。”霍峻熙不動聲色地看著歐陽梟。他敢在這個時候出現,就說明他必有大動作。
“有什麼好解釋的?誠如你所見,全被我吞了。”歐陽梟仰天大笑,朝手下一示意,頓時將與會的眾人團團圍住。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你這是什麼意思?”麵對如此局勢,霍峻熙表情絲毫未變,一動也不動地端坐在椅子上。
“還用我說嗎?霍峻熙,我在組織混了十幾年,為那魏老頭出生入死,立下多少功績,誰知他居然指派你為聖修羅的首領,你以為幫中兄弟會甘心,你以為我會眼睜睜就這樣看著你坐上老大的位置?”歐陽梟麵目猙獰地吼道,一把掏出懷中的槍,指著霍峻熙的腦門。
與此同時,他的手下也紛紛掏出槍械,製住搔動的眾人,讓他們不敢有所動作。
黑咚洞的槍口正對自己的腦門,霍峻熙卻毫無懼色,反而唇角一揚,牽出一抹冷笑。
“笑個屁!都死到臨頭了,你它媽的笑個屁啊!”歐陽梟失控地大吼,麵目扭曲,拿槍的手也開始瘋狂舞動。
“信不信我一槍……”
話音未落,“噗”地一聲,消音器發出悶響,歐陽梟大聲慘叫,槍枝重重掉到地上,手腕被擊中的地方正大量流出鮮血。
接著,悶沉的槍聲接二連三響起,歐陽梟的手下一個個在哀號聲中中彈倒地,全都並非致命的槍傷,或手、或腿,隻是讓他們暫時失去行動能力而已。
“嗬嗬,真是不堪一擊啊!就這副樣子,還想搶著當人家老大,太遜了吧?”
銀鈴般清亮的笑聲,在大廳內隱隱回蕩。
一個身著緊身皮衣的女子,有如空降兵團般,自梁上扯住一根細繩飄然落地!
跟在她身後的,還有好幾個全身黑衣的手下,一落地,便悄無聲息地隱入黑暗中。
女子扯下發束,一頭閃著栗色光澤的鬈發便傾泄而下,襯著那管小巧的鼻子、明亮的眼眸和甜甜的笑容,說不出的甜美可人,和她手上猶冒著煙痕的冰冷槍枝形成強烈對比。
若非親眼所見,恐怕沒人會相信,眼前這個甜美一如大學生的女孩,竟是如此狠辣精準的槍手。
“原來你……早有準備……”歐陽梟痛得半跪在地上,眼眶泛滿血絲,瞪著令他受傷的女子。
女子微微一笑,轉頭對霍峻熙說:“都解決了,老大。”歐陽梟還安置了不少手下在外麵,早就被她一一肅清。
“謝了,楚仁愛。”
聽到“楚仁愛”這三個字,眾人不禁齊齊抽了一口涼氣。
“楚仁愛”是白唬堂的大當家!
這個白唬堂曆史並不久,做事亦正亦邪,介於黑白兩道之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是“白唬堂”的處事準則,白唬堂和其他幫會起衝突,也絕不爭地盤,獨立獨行,做自己的事。
除了傳統的賭場、娛樂生意外,白唬堂還從事正當的商業投資開發,同樣做得有聲有色,業績驚人,雖然有“洗錢”的嫌疑,但在目前幫派中,白唬堂可說是少數身家近乎清白、讓同行甚至警方都毫無把柄可抓的組織。
“白唬堂”在他們盛天盟以黑馬之姿掘起,引起不少幫派的注意,若不是他們的當家太過狡猾,便是手段厲害至極,做事絲毫不留痕跡。
沒想到,白唬堂的當家楚仁愛竟然會出現在這裏,而且看上去和霍峻熙關係親密。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