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早點想通,這少年也不至於受如此大的苦難,還是之前的那三條人命,可都是你一念之間而背負的。穆雲帆啊穆雲帆,你是真聰明,還是假糊塗……”
賀老頭一邊走一邊念叨,那聲音綿長而悠遠,卻猶如一根細針,針針紮在穆雲帆的心口之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穆雲帆一直保持著那個僵硬的站立姿態立在那裏,宛如一尊雕像,在所有人都消失在周圍之後,隻見他抬起頭來,一張原本十分純良而普通的臉龐之中,閃過一絲陰霾。
隅冰顏和方若玉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籠子裏,對,精鋼樹製成的籠子,堅硬無比,她和方若玉兩人都嚐試過,自己的鬥氣,包括添加了三味真火都無法切割。
不過好在,這個籠子通天通地,還能看見日月星河,以至於,不是那麼無聊。
方若玉一直坐在隅冰顏的對麵,側著頭,看著天外的飛鳥。
隅冰顏睜開眼睛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落寞的他,跟在學院裏麵那個驕傲非凡的他天差地別。
伸手撫上自己的額頭,兩邊的溫度一模一樣,也感覺不出自己哪裏不舒服,但頭依然混混沉沉的。
“別動。你才服了藥,要過一會兒才能見效。”方若玉察覺到她的醒來,輕輕靠過來,很自然的伸出手靠在隅冰顏的額頭上。
隅冰顏隻覺清涼一片,跟方才自己的手差別好大。
“看來我還是在發燙。”隅冰顏自嘲一笑,落入方若玉憂心忡忡的眼眸之中,不知有多擔憂。
“也隻有你現在還笑得出來。”似埋怨,也是逗笑,說完,方若玉也淺淺的笑起來。
“我們現在被鳥人關押了,也不知道他們要帶我們去哪裏?”方若玉笑了一瞬間,神情凝重下來。
隅冰顏微微挑眉,注意的看了看天空,這才發現,這個籠子在動,而他們此刻的在這片死人穀的叢林上空,正是瘴氣密集的地方。
但說來也奇怪,似乎是被某種鬥氣屏障給限製,那些瘴氣一時間避開著他們的籠子走。
“看來我們不用受那瘴氣之苦,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隅冰顏輕聲呢喃:“你清醒的時間比較久,可有聽到,他們說帶我們去哪裏?”
方若玉凝思想了想,隨即看向遠方不知名的黑山:“似乎是鳥族的聖地。”
聖地?聽這個名稱,倒是一個十分特別的地方,從來沒有想到,一個鳥族部落,還有聖地。
“我也奇怪,鳥族並不是肉食動物,可他們如此關押著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方若玉說出自己內心的困惑,回頭看向隅冰顏,那發燙的潮紅還在臉上氤氳不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好轉。
隅冰顏點點頭,順著方若玉提出的問題思考著,思考著,不知覺,再一次昏迷過去。
方若玉歎口氣,伸出手再次探探她的額頭,強忍著體內瘴氣的難受,再一次灌輸一次清涼的鬥氣再隅冰顏身體周圍,希望能幫她減緩一點身體的不適。
隅冰顏隻覺在火焰裏麵煎熬,十分難受,或許也是因為這樣的難受,神識不知如何卻跑了出來,來到識海之中的蓮花旁邊,隻見蓮花盈盈綻放,碧綠而沁涼的鬥氣陣陣輸出來,灌輸在識海之中的小溪裏。
可是很無奈,那些暗沉的瘴氣瞬間就侵蝕上去,毫無辦法壓製。
隅冰顏的神識皺了皺眉,一時間思考著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正想的入神的時候,隻覺有一股虛無飄渺的力量朝她靠過來。
她警惕的轉身,隻見那盈盈轉動的蓮花散發著一陣奇異的光芒,而她不得不被吸引了過去。
蓮花已經綻放了五瓣,中間的花骨朵裏麵有晶瑩的水珠滑落下來,順著那細瓷淨白的機理,添加了一份靈動和風雅。
隅冰顏不知為何,自己竟然被那股力量神奇的吸引,就連腳步也不受自己控製一般,走了過去。
而就在距離蓮花還有一步之遙的片刻之間,隅冰顏隻覺一股涼風迎麵撲來,驟然間,周遭的景物變換,天旋地轉,刹那芳華,無數的光景在隅冰顏的眼前掠過,無數的樓宇,宮殿,各種奇花異草。
她驚訝的睜大雙眼,眼看著這一切在自己的麵前晃過,許許多多的人,許許多多的景色,那麼多畫麵,而這一切,竟然就在一瞬之間。
就在她一眨眼的瞬間,那些景物和人再一次消失,眼前竟然又是一片雪原,而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的雪原之中隱隱有一幢幢建築,層層疊疊的飛簷高高朝天聳立,偉岸而逶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