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判斷從宮宸的腦海裏生出來的一瞬間,就讓他十分的煩躁。
“該死……”宮宸低低的咒罵一聲,以至於連手裏的碗都有些傾斜,那藥汁在碗裏蕩漾,映出木青靈一張不解的神情。
“怎麼了?宮宸哥哥。”木青靈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宮宸,不知道是自己什麼地方惹宮宸瞬間不愉快了,隻是剛才都還好好的呀。
宮宸被她的聲音拉回思緒,冷著臉搖搖頭:“沒事。來,把這碗藥給喝了。”說著,將藥碗遞了過去,木青靈乖乖的接住,十分順遂的喝下去。
放下碗的時候才發現宮宸自方才到現在一直心事重重,不過這個樣子,這幾天都是。
自從自己和冥被打傷,然後被送回來以後,宮宸就是這樣魂不守舍。
“是不是因為我,讓宮宸哥哥沒辦法尋找隅水琴小姐?”清醒以來,這個念頭就一直縈繞在木青靈的腦海,此刻終於說了出來,一時之間感覺整個人都好受了許多。
宮宸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立在一旁,遠眺著窗外的天空。
窗台上麵,放著一麵鏡子,那鏡子的周邊花紋十分美麗,是用鬥氣在玄鐵之上雕琢出來的龍生九子的圖案,而木青靈對那鏡子和那圖案再熟悉不過。
這鏡子是當初她贈送給宮宸哥哥的,作為她煉器係課業學成的紀念。
她希望,宮宸哥哥能夠通過水鏡時時的看到自己,知道自己在哪裏,她希望,宮宸哥哥可以在想念自己的時候,第一時間來找她。
隻是她算錯了,這麵鏡子宮宸的確十分喜歡,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卻是另外一個女子,一個叫做隅水琴的女子。
宮宸刀削一般的五官閃過一絲疑慮,濃密的眉頭皺在一起:“誰?隅水琴?”
木青靈一愣,被宮宸的反應陌生到了:“難道我說錯了嗎?”
墜崖的那一瞬間,那個少女告訴了她的名字,叫做隅水琴。
難道不是……自己竟然被騙了!
木青靈垂下眼眸,眼底閃過一絲氣憤和狠毒,原來是個心機如此深沉的女人,難怪可以將宮宸迷的暈頭轉向。
宮宸回想了兩秒的時間,才響起來,隅冰顏在家族裏麵有一個妹妹叫隅水琴。
隻是,木青靈怎麼會知道隅水琴的名字,而且將隅水琴當成了隅冰顏的名字……這很奇怪。
木青靈再次抬起頭來,一張臉上呈現著抱歉的赧然:“是隅水琴姑娘嗎?我記得在昏迷的時候,聽聞幾個侍衛提過這個名字,想來宮宸哥哥一直都沒有在我麵前提到過那個少女的名字,我以為,她叫隅水琴?”
一席話,既是詢問,又是解釋,將宮宸的疑惑消除的幹幹淨淨。
原來是昏迷的時候聽聞侍衛相談,那麼一定是冥傳出去的,冥知道隅冰顏的名字很是正常,隻不過……這其中依然有解釋不清楚的貓膩。
況且,木青靈的字字句句都在消除自己的疑心,這樣的完美答案,是不是本身就是一種可疑。
宮宸壓下內心中的懷疑,點了點頭:“的確不叫隅水琴,而是隅冰顏。不過,卻不是什麼重要的人,隻不過是現階段的我的一顆重要棋子。”
王座之上,殫精竭慮。
木青靈很能明白宮宸每天緊蹙的眉頭裏麵含著多少的擔憂和決策,手裏麵有著棋子,這並不稀奇。
隻不過,她用腳趾都不相信,那個叫做隅冰顏的女人隻是宮宸心裏一顆單純的棋子。
水鏡裏麵一直是迷霧重重,想來隅冰顏還在絕境穀裏麵,絕境穀有陣法加持,一般的法器不容易看到裏麵的情景。
木青靈想到這裏,內心稍稍安慰了許多,看向宮宸的目光也融融宛如春水一般:“宮宸哥哥,我的身體已然沒有了大礙,要不我陪著你再去絕境穀尋找,爭取能早日找回隅冰顏姑娘。”
宮宸負手立在一旁,卻沒有同意:“沒事,等你身體恢複如初以後再去尋找。”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間。
木青靈看著他好不遲疑的背影,一瞬間落寞到無以複加。
記得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時候,宮宸對自己絕對不會如此冷漠,而她一直相信,她會是宮宸身邊唯一也是最後的女紙,卻沒有想到,到現在看來,真真是錯了麼。
難道緣分曾經光顧過他們,卻沒有繼續惠顧,以至於,如今的宮宸……唉。
清幽的歎氣聲響起,一瞬間將房間裏麵的光線都染上了低沉落寞的色澤。
宮宸走了出來,望著絕境穀方向的天空,隻見那邊的雲彩層層疊疊,迤邐萬千,卻不知道那雲彩之下,隅冰顏現在何處何地,此刻又麵對著何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