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晚宴(1 / 3)

柳家為柳如筠舉辦的晚宴,名義上是為柳如筠回國接風洗塵,實際上是高門世家為各家的少爺小姐相看的場所,在名流圈,這算是一個心照不宣的約定了。故而表麵上看是年輕人的活動,實則各家的太太先生也會到場。

當然,不是每場宴會都能邀請到各界名流的,隻有柳家這樣傳承三代以上的世家,才有相邀的權利。像蔚家,隻能夠得上可以參加的資格,想要舉辦一場這樣的宴會,還得再經過兩代的沉澱才行。所以每每宋曼珠出席這類活動,都是以宋家的名義來的,反正圈子內的人都知道,宋曼珠冠的是母姓,說是蔚興懷的女兒,實際上還是宋家的小姐,這也是蔚興懷暗地裏對宋曼珠頗有微詞的原因。

若論宋曼珠和柳如筠的交情,這個宴會,別說來了,怕是連邀請宋曼珠都不可能,但要說柳家和蔚家的關係,柳家就得給宋曼珠下帖子,宋曼珠也要為了兩家的交情來赴宴。

宋曼珠解決完王明煦的事,回到家,蔚興懷已經在家了,見她回來,催促她趕緊換衣服。宋曼珠看到蔚興懷這幅急樣,心底不禁冷笑一聲,從前她還會覺得蔚興懷隻是對柳如筠是世侄女一樣的喜愛,現在想想,哪有做叔叔的對侄女那麼疼愛的?甚至超過自己的親生女兒,這其中說沒有鬼,宋曼珠都不相信!好在她已經知道蔚興懷和柳如筠的關係,也對蔚興懷徹底死心,淡淡的說道:“急什麼,又不是不去,您這麼緊趕慢趕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柳如筠是您親女兒呢。”

蔚興懷被這麼一嗆,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微微遊離,在宋曼珠看來是蔚興懷心虛的表現,她又不緊不慢的添了一句:“我看,您還是別對柳如筠那麼上心,都比對我好了,知道的說你們叔侄倆感情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呢。”

蔚興懷臉上青紅交加,嗬斥道:“說什麼呢!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兒,爸爸難道還會讓別人越過你不成?”好在蔚興懷知道宋曼珠和柳如筠關係差,也沒有把這些話往深處想,隻當她是不忿自己對柳如筠這麼關愛。

宋曼珠不接話,不輕不重的瞥了蔚興懷一眼,蔚興懷被這目光看得心裏一噎,隻覺得莫名的不舒服,卻又說不上是怎麼回事。

回到臥室,換上長禮服化好妝,這才和蔚興懷一起坐上去柳宅的車。

一路上,父女二人沉默無言,氣氛稍顯凝重,最後還是蔚興懷打破了這種不適:“上次你說的事,爸爸想了想,你還沒成年,也沒有讀大學,不如把股權先轉讓給爸爸,我幫你打理,等你畢業了,再把股權交給你。”

說來說去,還不是想現在就拿到股權,又想趕緊把陸瑤娶進門?等你一拿到股權,哪還有把股權還回來的道理?想要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你想的美!

“那你是答應現在不再婚了?”宋曼珠追問。

蔚興懷頓了頓,才說道:“曼珠,你是爸爸唯一的孩子,等爸爸百年之後,現在蔚氏的一切都是你的,你還有什麼擔心的呢?”語氣諄諄善誘,十分誠懇。

宋曼珠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不依不撓的問:“你到底答不答應不再婚?”那架勢,仿佛不問出個結果毫不罷休。

蔚興懷沒料到宋曼珠如此固執,從前宋曼珠說不上百依百順,好歹不像這樣油鹽不進,他不禁有些惱起來,想他現在,手握一整個集團的經濟,要什麼沒什麼?還要向一個孩子低聲下氣!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冷硬起來:“曼珠,爸爸也是為了你好,你自己想想吧!”

宋曼珠察覺到他語氣的變化,暗暗冷笑,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連在她麵前做戲都做不下去了嗎?她略一思考,便委委屈屈的開口:“爸爸……我,我也是害怕,您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不相信您還相信誰?我隻是,隻是擔心,擔心您會娶繼母,都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我的一個同學就是這樣得了抑鬱症自殺的,您不答應我,萬一以後您有了中意的人娶了回來,我可怎麼辦?我從小就沒了媽媽,你就是我最親最愛的人,我隻是想要您一個保證而已,你看,媽媽留給我的股份,我都可以給您,我隻想再好好的和您一起過四年無憂無慮的父女時光。”說著,眼眶一紅,隨時都要掉下淚來。

宋曼珠一向都是好強要麵子的,除了年幼時軟軟糯糯的撲在他身上甜甜的喊‘爸爸’,何曾像現在這樣泫然欲泣,軟弱至此?怎麼說也是他第一個孩子,雖然是個女兒,也是從小捧在手心看著長大的。蔚興懷這樣想著,心底就不禁柔了起來,溫聲說道:“你知道爸爸是你最親的人就好!爸爸保證,你在爸爸心裏永遠都是排在第一的,無論以後是誰,都不可能超過你。”那語氣,就像在哄小孩,隻是仍然不鬆口,絕口不提不續娶的事。

宋曼珠咬牙,沒想到蔚興懷這麼不講麵子,她隻好退一步:“那,您至少在我高考前不要娶新人好嗎?您別告訴我,您現在就有看中的人了,我還要做您唯一親近的人呢。”邊說,邊撒起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