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亦楓妥協,摁上牆壁上的按鈕,不大一會兒護士小姐走進,似乎很不讚成我下地,但是在我的強烈要求下,隻能給我將掉針拔掉。
淩晨四點的醫院,空曠的長廊陰氣森森,我不想讓雲亦楓扶著我,但是真的太辛苦了,身上沒有一個地方不疼,隻能靠著他的身體,他臉色灰白,眼睛在壁燈的襯映下越發深邃,也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
越靠近太平間我的身子越發抖,想起梁珊妮隻有十九歲越發控製不住,而裏麵的哭聲撕心裂肺。
“小斌,你還是節哀順變吧!”可能是跟他認識的醫生,正在勸他。
我的進來讓眼前年輕的醫生一愣,看見是雲亦楓忙打招呼,“雲總裁,這個?”
雲亦楓看了我一眼,“我太太過來送她的同學。”
那人禁了聲,掃了我一眼,然後看向趴在梁珊妮屍身上正嚎啕大哭的張斌,一臉的擔心,應該是親戚。
我幾乎站立不住,珊妮身上的白布已經被張斌扯掉了,她一臉的安詳,應該是醫生給她整理了儀容,她一動不動任張斌哭的死去活來。
“哭什麼?不是跟你沒關係嗎?她死的好,終於認清了渣男,不過就是代價有些大。”我半嘲半諷,心裏透不過氣,我絕對不會饒了張斌。
“子靜。”雲亦楓似乎比讚成我在張斌的心口撒鹽,不夠,真的不夠,他以為他哭兩聲就沒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珊妮昨天晚上的不管不顧,甚至說有些破罐子破摔都是因為這個渣男,她把自己的清白身子交個他了,卻換來他的謾罵跟侮辱。
如果不是我去了,也許珊妮就是失個身而已,應該當時她就是那麼打算的,但是我的過去,讓她不能不顧慮我的清白,所以那個時候她就是本著豁出去的心思了。
張斌滿臉的眼淚,他一直摟著梁珊妮的身子不放手,聽到我的話語突然緘默。
心裏急恨,我冷笑道,“對了,上了救護車的時候,珊妮撐著最後一口氣問醫生,為什麼她是第一次將身子交付他人卻沒有流血,不弄明白她說死不瞑目,原來處女膜那東西很脆弱的,騎自行車、劇烈運動都有破損的可能,她死的真不值,到最後終於弄明白了,認清了渣男,卻永遠也回不來了。”
“子靜。”
“這位小姐”
雲亦楓和那位年輕的醫生異口同聲,張斌似乎沒聽到我的話,輕輕用手給梁珊妮整理著亂發,安靜的可怕。
“叫我做什麼?”我把眼睛看向雲亦楓跟那位年輕的醫生,“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哪怕是一句話都有可能走上極端,珊妮不是被翟彪殺死的,她被誰殺死的隻有殺死她的那個人心裏有數,一個劊子手都不讓我說話控訴他嗎?”眼睛充血,神情似瘋魔,真的恨到了極致。
“子靜,這個是個意外。”
雲亦楓看著張斌神情似乎已經崩潰,苦笑道。
“意外?哪裏那麼多的意外?你也是劊子手,如果不是我對你的信任,如果不是我盲目自信,珊妮怎麼會死?她若不是為了救我她又怎麼會死?你們全是劊子手。”再也控製不住心裏的悲痛,我抽泣起來,身體外加心裏都疼的痙攣,我眼前一黑,突然一頭栽倒。
“子靜。”雲亦楓沙啞一叫,眼疾手快將我摟住懷裏,扯著我的後背似乎浸染了鮮血,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真的無法忍受,“全是垃圾,不配哭。”心裏疼的難受,不忘繼續控訴。
身子一輕被背起,他不敢碰我的後背,我抽噎地說不出一句話,隻能聽到那麼年輕的醫生低低的歎息聲。
雲亦楓邁開了步子,我看見張斌一聲不響,隻是用手給梁珊妮擦著臉,然後將她的手平放在她的胸口,然後用白布將她的臉蓋上。
“張斌,人死不能複生,哥什麼話也不說,你也知道子靜是在氣頭上,所以她的話你別介意,翟彪已經伏法,現在就是趕緊找個好地方讓珊妮入土為安。子靜現在也傷的不輕,我先送她回病房。”雲亦楓撂下這些話然後背著我出來。
張斌一直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似乎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發泄完了,才覺得濃濃的倦意席卷而來,我幾乎抽搐,雲亦楓將我側著身子放下,後背包紮的傷口崩裂,我感覺鮮血又流了出來。
我發現雲亦楓的眼睛似乎也充了血,他默默將眼睛從我的後背移過,很鎮定地叫來護士,隻是手死命的扣在一起暴露他的情緒似乎也不平靜。
護士一臉的不讚成,似乎我就是胡鬧,而雲亦楓也是幫凶,可是雲亦楓是什麼身份,護士小姐敢怒不敢言,隻能讓我趴著將我後背的傷口重新再包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