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幽寂,照拂在宛山上,顯得格外的神秘莫測。這座屹立在大殷邊塞的逶迤的大山,高深如許,死寂下又透露出無限的生機。
在這午夜,本該一片寂靜的山坳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嘶吼聲,聲聲震耳,響徹穹霄。看其外貌與體型,這是一名即將弱冠的少年,身穿一襲深灰色的布衣,與尋常普通農家的少年無異,但他又在深夜出現於此,讓人不禁心生好奇。伴隨著他的嘶吼,他的身體也快速的扭動,是了,仔細一看,他卻是在打一路拳法,看其周圍山體上的碎痕及周圍布滿的細小石塊,顯然,這少年有一身不俗的武藝傍身。
“啊。。。為什麼!娘親。。。啊。。。為什麼。。。”少年嘶吼著,像一頭深處絕境的小獸,絕望的自舔著傷口,哀嚎的聲音,使人聞之心酸。少年姓君,名無夜。是西宛村中一名普通的小少年。幼年喪父,和母親相依為命。父親的早喪,令少年與母親飽受村中其他人的辱罵和白眼。
不及弱冠的少年和孱弱有病在身的寡婦,日子是過得十分清貧的。少年雖自幼和父親習得一身武藝傍身,但卻被母親命令,不得用武藝攻擊其他人,少年不懂,自己年以十六,即將加冠,有人欺侮了自己,還回去有什麼不行,但母親不僅對自己的話嚴令禁止還惱怒自己沒長腦子。母親就是這樣,強勢又倔強。從君無夜隨母親的姓氏姓君而不是隨父姓就可見一般,君無夜自小就懼怕母親,父親在世時,倒是能享受一下父親對自己的喜愛與寵溺,但自父親去世後,母親對他更加嚴厲,有時幾天也不與他說話。少年不理解,又渴望母親的關愛,但母親的嚴厲又令他望而卻步。
今早,西宛村村長之子堂而皇之的來到君無夜的家中,出言諷刺,不僅辱罵君無夜,還諷刺君無夜的母親“不知檢點”。君無夜氣憤不過,要與其理論,但卻被母親禁止,自得生生忍受。但苦楚別悶在心中,不能言語。隻好在深夜無人時,來此深山之處發泄一二。
“無夜,你。。。唉,這是何苦。”這時自君無夜身後傳來一聲女子悅耳的聲音。
君無夜顫抖的背影一僵,沙啞著嗓音,“雪柔姐姐,你。。。不必管我。”
這個女子就是安雪柔,據她投入宛河已過了三天時間,沒想到她居然大難不死,隨著宛河河水,被帶到西宛村附近,被當時正在河邊玩耍的君無夜救起。
宛水鎮不大,卻是大殷內非常特殊的一個地方。
宛水鎮外從北到南,群山連綿,地勢險惡,自成天然屏障,大殷統一周邊列國後,不肯投降的幾個小國聯合率幾萬士兵占據了宛水鎮以東的地方,與大殷對抗。
殷文濤是個陰晴不定的性格的人,初登大位後,不僅放過了這幾萬殘兵,甚至私下裏還默許了他們的存在。於是,這幾萬人在此繁衍生息,倒是令這一片荒涼地重新煥發了新的生機。因靠著一座險峻的宛山,又毗鄰一條孱弱的宛河,便取名為宛水鎮。幾萬士兵真的大都是殘兵弱將了,早就沒了複國興兵的念頭,再加之大殷有殷文濤這個殘暴帝王和閻西琮這位冷血煞神在,各國貴族鄉紳們早早就向大殷發出了邦交貼,說是祖祖輩輩永不來犯,雖未臣服於大殷,但意思也是很明顯的了,再怎樣被滅了國,隻要後人還在,就不會做出投敵叛國的蠢事。
宛水鎮西接大殷,南鄰塞外蠻族,東靠幾個附屬小國,既沒有投靠殷帝皇的管轄,也不屬於塞外蠻族管轄,至於其他附屬小國,更加沒有實力與財力來爭奪這裏。所以,宛水鎮漸漸地變成了一個三方勢力夾雜,三方勢力卻都管不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