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柔兒鎮定自若的話,眾人皆是一驚,誰不知道皇上下旨讓均王的新夫人入宮侍疾,此事已經傳得全程皆知了,這時候當事人反而不承認了,這倒是罕見的。
“柔兒不過是借住在均王府上。”李柔兒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笑話,堂堂均王府是你想借住就能借住的嗎?”陳昭儀冷冷的盯著李柔兒,似乎想從其言語神情中看出什麼破綻。
“不錯,這裏畢竟是皇宮,夫人可不要亂說話!”德妃沐欣雅語氣冰冷的開口附和。
李柔兒苦笑一聲,低喃:“均王仁意,念在故人情分上,收留柔兒,柔兒感激不敬,如今已然入宮,再多說什麼也是徒勞,也罷,頂著夫人的頭銜倒是柔兒占了便宜了。”
“郢王妃到。”
那邊遠遠的,宮女扯著嗓子高呼一聲,這邊頓時安靜了下來。尤其是王詩詩,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倒沒想到博王妃還請了這位?”德妃語氣怪異的看了一眼王詩詩。
“請她?哼!”王詩詩不屑的看著遠遠而來的身影,冷森森的說道:“那日遣人給昭儀娘娘送帖子,被她給攔截了,知道後硬是來找我,說什麼帖子不用送了,她自會前來,真正是不要臉的!”王詩詩說著還忍不住送了一個白眼過去。
“喲,來得可真齊。”那邊,張貞娘扶著宮女平靜著臉色緩緩而來。
“你還真好意思來。”王詩詩啐了一口。
“難不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張貞娘也不示弱。
“你……”王詩詩漲紅了臉,一副吃人的表情。
“這是鬧得哪一出?”陳昭儀看著德妃從容的模樣,忍不住站了起來,嘖嘖冷笑。
這一刻,隻有李柔兒一人震驚的坐在原地,這再不是她能裝出來的了,眼前的張貞娘擁有一張她一輩子不會忘記的臉!她清楚的記得那日夜裏,那一地的鮮血,那個為了自己的弟弟融化了一顆冰冷的心得女人,就這樣永遠的離開了,寒露的死自己是有責任的,寒露胸口的劍就是眼前這個女人插進去的!
不錯,眼前這個人,擁有一張和白露一模一樣的麵孔!
這一刻,她突然想起魯寶的話來:“這個叫貞娘的來自黃河對岸,據說曾是李存勖的侍妾,不知犯了什麼錯被丟到河對岸,本來是想送給皇帝朱溫,結果被朱友珪捷足先登,說什麼此女為禍,要私下處決。後來這女子便搖身一變變成了朱友珪的王妃,改名張貞娘。”
前前後後一一對應,隻能說明,眼前這個女人就是白露無疑,她不知道為什麼李存勖會將她送給朱溫,或許是為了布棋子,雖然她總覺得這裏麵有著太多理不清的東西,但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眼前的這個女人,便是自己的仇人,是她,殺了寒露,也是她,害死了李毅,她就是凶手!
李柔兒一手緊緊的抓住椅子的扶手,微微顫抖的身體,蒼白無血的臉頰,憤怒的神情,無一不暴露在了眾人麵前。
“你認識我?”張貞娘冷冷的看著眼前一直盯著自己的李柔兒,作為一個殺手,雖然已經武功全廢,但是她能明顯感覺到殺氣和敵意。
不僅張貞娘,其他人也都怪異的看著李柔兒,畢竟按理說她們隻是初次見麵,即便剛才陳昭儀她們再怎麼刁難,李柔兒也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可如今這是怎麼了?就連王詩詩也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
李柔兒似是從噩夢中突然驚醒了一般,額頭不禁滲出了汗珠來,她知道,自己已經失態了,所謂一步錯滿盤皆輸,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快她就遇到了讓自己慌亂無措的人。
“說,你到底是誰。”張貞娘依然緊緊的盯著李柔兒,她作為長期的習慣,不喜歡有對自己保存敵意的人存在,如果有,她將會不惜一切代價……抹殺!
“她是均王的夫人,前幾日才被接進宮裏的。”王詩詩再也按捺不住了,忙開口道:“怎麼?你怕被奪了皇上的寵愛不成?”
誰都知道王詩詩所說不過是無理取鬧,硬塞的名頭,但是誰也不會覺得違和,畢竟王詩詩和張貞娘的不和早在兩人入宮就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