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河在河穀的泥灘岸邊坐下,靜默地調息著自己體內的武道靈氣,使之歸複自如,從突破失敗之後的劇烈攢動之中平複下來。
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隨著那大河滔滔的韻律,他終於將氣息平複下來的時候,驀然睜開雙眼,丹丹正坐在他身邊,雙肘支撐在自己的雙膝之上,手托腮,仰著臉看他。
見到玄河終於睜開雙眼,丹丹驚喜又帶愧疚道:“師弟,我是不是害你突破境界失敗了,你沒事了吧?”
抱元守氣,氣沉玄淵。
玄河守住了手,沒好氣道:“你竟然知道。”
姑娘略顯羞澀道:“人家不是故意的啦。”
玄河對於她出乎意料的聽話馴服感到驚異,但是還沒有來得及驚喜,就被她的下一句話擊倒。
丹丹促著瓊鼻,驕傲道:“不過麽,你就算是突破了那個甚麼武師的境界,人家還是能夠打敗你。”
“你——”玄河哭笑不得,“快點去睡覺,明差不多就能夠回到你家了。”
提到回家,丹丹顯然更加興奮了,哪裏還有半分要睡覺的意思:“唔,好想我的咪咪呀,不知道它怎麼樣了呢,嗯,要去抓莫可多多的胡子,唔唔唔……”
玄河忍俊不禁:“你的咪咪是甚麼?靈寵?”
他依稀記得,丹丹曾經過,咪咪是她的靈寵。
丹丹點頭笑道:“嗯,人家的咪咪很厲害噢,連大柱子都打不過它,嗯,師弟你就更不行啦。”
玄河牙關倒吸冷氣,真像如青火虯獅那般跳起來大吼一聲:“怎麼不行,老子當然行。”
似乎,丹丹不管見到甚至是提到甚麼,都樂意於和他比較一番,並且為得出“師弟打不過”的結果而沾沾自喜。
當然,當玄河把對手幹掉之後,她會更加興奮。
玄河受夠了這個惡魔的這種思維,怒道:“你不是要噓噓麽,去過了沒有?”
丹丹張圓了嘴,似乎終於想起來了一樣,望了一眼河穀泥灘之後那一片黑浚浚的密林:“沒有,人家不敢。”
玄河二話不,起身就走,丹丹連忙也爬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跟在後麵。
玄河從虛空袋之中將靈器長刀取出,擎在手中,一直走到那密林之前,揮刀之間,刀光謔謔,就掃開了一片低矮叢生的草木,又看了兩眼,確定安全,這才回頭道:“快點。”
丹丹唔唔賊笑了兩聲,才矮著身子從他腋下穿過,回頭叫到:“你走開啦走開啦。”
玄河依言走開幾步,守在一旁。
等了片刻,玄河已經不耐煩的時候,那亂草之中伸出了一顆腦袋,一張臉在黑暗之中猶現紅潤:“師弟,你走遠一點點啦,人家噓不出來……”
“你——”玄河選擇敗退,再次退開幾步。
玄七少爺眼觀鼻,鼻觀心,忽然覺得自己真是他娘的王八蛋,那不過是個和妹妹一般大的姑娘,竟然也能生出點遐思,於是立刻便氣正心平,抬頭挺胸,目光平視前方。
他伸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地拍擊了一下,以示驚醒。
一掌之下,慘呼生了。
慘叫一聲的不是玄河,是灌木草叢之中的丹丹。
“啊呀——”
這一聲穿雲裂石,好似兩片尖銳的兵刃交錯而過,刺人耳鼓,簡直令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