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親”兩個字眼上加重了音,聶玉湖生怕她聽不見似的。他不是隻看重聶淨塵一個女兒麼?而他的這個女兒,又處處維護著他,就連自己處心積慮買凶強暴她的事竟然沒有對他說呢,哈哈哈……還真是好一個父慈子孝啊!
他不是在乎麼?那從今以後,他怕是再也見不到她了呢?
真是好可惜啊!
聶玉湖聰明反被聰明誤,她著重強調的那些,看似不經意地影響了聶淨塵的心情,可是,更多的卻是表現了她的不滿,她的嫉妒。聰明如聶淨塵,又怎容得她得逞,雖然她對於聶玉湖的挑釁提不起多大的興趣,但是為了父親聶文清,她也不得不說幾句了。
“唉,不說破是給你麵子,就像你說的,顧念往昔的那點可憐的血緣聯係,可你非要得寸進尺,讓我配合你演戲,抱歉啊,我沒那個閑工夫!既然你提到了父親,我還真是不得不說一句了,幸虧父親有先見之明,沒有疼惜過你!否則,可是虧大發了!嘖嘖,就你那殘害手足的悠久曆史,還真是和宇文翼天生一對!”
被戳到了痛處,聶玉湖攏在水袖下的手再一次握緊,漂亮的指甲扣入了掌心,聶淨塵的話就像一盆零下幾十度的冰水從她頭頂潑下,長驅直入到她的靈魂深處,她被她剝開了偽裝,她的嘲諷讓她氣到爆炸!
自從有了聶淨塵,父親聶文清的眼裏便隻有她一個,從她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她渴望著父親也能用那樣寵溺的目光看著她,可是,父親的目光從來不在她的身上停留,隻有她做一個好姐姐的時候,父親的關懷才會施舍給她……這是她心中的隱痛,她的童年都無法彌補!
然而,事情也不盡然如此,聶玉湖始終將自己的情緒困擾在一個深不見底的洞裏,作繭自縛。她臆想著聶文清的偏心,一再的放大扭曲,最終做出了自己都不能原諒的事情,她害死了自己的親妹妹,沒日沒夜的夢魘困頓……生活總要繼續下去,她總要給自己尋找生活下去的理由,她想要得到的更多,是他們逼她一步步踏進了深淵,無法回頭!
“聶淨塵,勸你不要試圖激怒我,否則你一定會後悔!我說到做到!”聶玉湖極力地克製著氣的發抖的手,尖銳的簪子刺中了小拇指,疼痛讓她清醒了許多,也鎮定了許多。她又換上了那副惡心的充滿惡毒的笑容,心思快速地動著,想著該怎麼把她往自己的的圈套裏繞。
她就是要玩死她,讓她萬念俱灰,讓她嚐一遍她經受的苦!
“你以為誰對你都是真心的嗎?你錯了,越是那些表麵上和顏悅色的,心腸越是歹毒,殺人不見血。我對你做的那些事,除了父親,誰不知道?可是誰又來阻止過?那些看似對你的好,就是真的好了嗎?你才是真正愚蠢的人,愚不可及!你以為有誰可以保護你嗎?哈哈哈……誰都不可以,隻有自己才可以保護自己!”聶玉湖爆發的太突然,大概是有感而發,她指著聶淨塵的鼻子開始怒吼了起來,施好幾層粉的臉孔上有著濃妝遮都遮不住的哀傷,淡淡的隱蔽。
聶玉湖的話讓聶淨塵一驚,腦袋像被抽空一樣無法思考,心裏湧過一種不好的預感,直覺上她覺得聶玉湖接下來要說的事情肯定不是她想聽的。
她們還做過什麼是她被蒙在鼓裏的?為什麼她會說那些表麵上的好才是可怕的,虛偽的?聽聶玉湖的語氣不像是詐唬她,她又知道些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高牆大院的尚書府裏,又隱藏著什麼樣的內幕?
“現在不再是不屑一顧了,怎麼你想知道嗎?哈哈哈,你真是賤,和你娘一樣的賤種!”聶玉湖叉著腰,瘋狂地大笑了起來。
“停下你夜梟一樣難聽的叫聲,你這樣子真是醜死了!”聶淨塵穩了穩心神,好整以暇地看著胸前劇烈起伏著的聶玉湖,冷冷的諷刺道。聶玉湖就像是想要刺激她,她可不能順遂了她的心意,既然她想說那就全都說出來吧。“拜托你說話不要說一句藏半句,有什麼你就一次性說清楚講明白,我倒是要聽聽你們還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反正害死親妹妹的人又不是我,我還沒有討伐你呢,你倒好,先下手為強。行,我洗耳恭聽,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