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豔街又迎來了它最熱鬧的時刻。
月亮還未爬上來,豔街上已是人來人往,從一頭望去,一家硬是拔地建了三層的粉紅花樓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衣冠楚楚的,肥頭大耳的,尖頭尖腦的,清秀優雅的,真可謂是三教九流應有盡有,無一不踏著歡欣雀躍的腳步走進那大敞著的鎏金大門內,迎來送往的龜奴更是忙得不可開交,閃傷了腰板,跑斷了小腿。
順著敞開的鎏金大門進來,入眼的就是一大麵山水的翠玉屏風,屏風上方從樓頂吊著的鳳尾竹垂在半空,翠綠的顏色,頓時讓人心情舒暢不少。
三樓的半圓形小天台上,一個身著翠綠色紗衣的女子端坐在一架古色古香的箜篌後麵,纖手撥弄著琴弦,時不時地抬頭望一眼她對麵的男子。
好一個風流俊俏的人物,一襲紫袍包裹著他修長的身體,舉手投足間盡是灑脫隨性,亮紫的絲緞長袍襯著那張臉更是瑩白如玉,唇紅齒白,雌雄莫辯,最吸引人的是那一雙眼睛,如黑曜石一般流光瑩潤,眼波流轉之際,透著一抹淡淡地邪魅,眉梢輕動,染了愁煙,那眸子就仿似在勾引誰一般,讓人想不看都難,根本移不開眼。
“二爺。”
一個細微的聲音響起,那紫色的身影不禁一怔,眉頭一簇,真是,他……煞風景!
隨即,他揮了揮手,“下去吧。”
那彈曲的綠衣女子按住了箜篌,不確定一般抬頭望向了那張令人神醉心迷的俊顏,等待著客人的再次示下。
“下去!”宇文澈不耐地說道,好話不說二遍,這是,那個女人說的。
望著那個灰溜溜下去的背影,宇文澈撇了撇嘴,這箜篌彈的還真是不咋地,一點都比不上盛宴的小鳳仙,隻可惜那是那個女人的地盤,在她的地盤上喝酒聽曲,總是透著一股子不自在。
“二爺,主子口諭。”一個黑衣人悄然落在宇文澈的太師椅後麵。
“說吧。”宇文澈喟歎一聲,他真是服了,怎麼他逃到哪裏,這個冥風都能找到?朕是陰魂不散哪!確切的說,應該是大哥陰魂不散,他一個閑散王爺,為了他都犧牲了多少喝茶泡妞的時間啊,他孩子夫人都有了,可是,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呢,怎麼就不知道體諒體諒他啊!
“宗人府大牢被炸,這事二爺已經知道了吧?”冥風盡量放緩了他一貫冰冷而語氣毫無起伏的聲音,耐心地問道。他可真不敢把這個祖宗給惹毛了,他得循序漸進,萬一撂這祖宗撂挑子走人,可就得他全兜著了。
“知道。”宇文澈冷眼瞧著他,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傍晚時分,宗人府大牢的那幾聲巨響,隻要不是聾子,怕是都聽見了吧?
再說了,宇文翼根本不在那裏,那消息隻是大哥放下的一個誘餌,為的是將逃逸在外的太子逆黨一網打盡,如今看來,事情已經成功了,還跟他說這個做啥?
“主子說,接下來的有關太子逆黨的事情要由二爺全權負責,直到太子以及太子逆黨全部伏誅。”冥風傳達完主子的口諭,頓時鬆了一口氣,隻要他能順利地將主子的口諭傳達就行了。至於王爺他答不答應再說,反正主子已經準備好了後招。
“憑什麼!”宇文澈差一點跳了起來,這多重的擔子啊,他瘦弱的小肩膀,脆弱的小心靈哪經得起如此的折磨?扛得起如此這般的重大責任?
“咳,咳……”宇文澈明顯地感覺自己的失態,他太急躁冒進了,這樣不好,不好。“本王的意思是這事不是由聶尚書全力負責的麼,怎地突然換人了,難道聶尚書辦事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