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月對這裏很滿意,認為這裏綜合了鄉村的出世和城市的入世,很中庸,待著很舒服。
楚天闊一直在緊張地注意著蘇曉月,尤其是在蘇曉月掏出手機查看信號的時候。直到蘇曉月隻說了一句:“真的沒有信號啊!”就把手機丟在了一邊,他才完完全全舒了一口氣。
參觀完了房子,蘇曉月選定了其中一間兩麵有窗戶的房間。男主人看了,一邊誇她有眼光,一邊把楚天闊的行李一並搬了進來。
蘇曉月驚奇:“為什麼楚大哥的行李也放在我的房間?他的房間很窄嗎?”
男主人更加驚奇:“你們不住一間房嗎?”
蘇曉月尷尬,連忙解釋她跟楚天闊不是他想象中的關係,他們僅僅是朋友而已。男主人大概是無法理解,看蘇曉月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史前恐龍。
楚天闊連忙作證,說自己跟蘇曉月真的是普通朋友,開兩間房好了。
老板還是不能理解,一邊不情不願地搬出楚天闊的行李,一邊嘟嘟囔囔,說兩間房是要收兩間房的錢的,他們要浪費他也沒法。
楚天闊苦笑,眼神複雜地看了蘇曉月一眼,蘇曉月低下頭,轉身走下樓去。
到了樓下蘇曉月向女主人借座機電話。雖然她恨不能與外界斷絕一切聯係,但是向家裏報個平安還是要的,何況她還有女兒在,最喜歡跟她在電話裏咿咿呀呀。
絮絮叨叨通了十多分鍾才掛電話,掛了電話蘇曉月本想打個電話給青青,想了想,還是罷了!青青最是八卦,她找不到她,她耳根也可以清淨幾天。
楚天闊跟在她身邊,接著她的電話囑咐了楚逸興幾句,完了向她道歉:“曉月,我沒想到都這個時代了,這裏的通信還是這麼落後,你不會覺得不方便吧?”
蘇曉月的神情淡淡的,幽幽一笑。
不方便?有什麼不方便的呢?反正那個人,他是永遠也不會打電話給她了吧?
這樣也好,沒有信號,逼迫她收心,免得她一天到晚還惦記著手機,幻想著有一天它會顯示出那已經不可能的號碼。
就讓這與世隔絕的山村洗去她的一切浮躁吧!
蘇曉月望著漸漸黑下來的山村,眉頭不知不覺又蹙在了一起。
楚天闊不敢過於煩著她,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一邊輕聲地跟老板商量著晚餐吃什麼,趁蘇曉月不注意,他悄悄把手機關了機,塞進了背包裏。
沒有什麼比信號不好這一點更讓他滿意的了。
蘇曉月雖然在他眼前,可是大多數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她離他是那麼的遙遠,那麼的遙遠!
他好擔心她的電話突然響起,然後她打開一看,是盛重煕的,於是就不顧一切地拋下他,重新投回到盛重煕的懷抱。
在盛重煕麵前他沒有優勢,一點兒也沒有,這一點他很清楚。
很多次他也曾勸自己放手,蘇曉月不愛他,這輩子看似也很難愛上他了,可是,最終他還是舍不得。
蘇曉月那麼好,跟他是那麼的合適,就好像是上天給他量身定做的夏娃,如今要他拱手相讓,讓他如何甘心?
如果對方不是盛重煕也就罷了,不是盛重煕,也許他就放手了,可是,對方偏偏是盛重煕,他那麼了解的盛重煕。
他不適合蘇曉月,他怎麼可能適合蘇曉月呢?
蘇曉月純潔如聖母,可是盛重煕呢?明明是花花大少,他今天說愛蘇曉月,可是,誰又知道他的新鮮感能夠維持多久呢?誰又能保證他以後不會為了某位明星拋棄蘇曉月呢?
他們的家世也是如此的不般配,一個是坐擁百億資產的豪門貴公子,一個是辛辛苦苦的工薪一族,即便是蘇曉月嫁進了盛家,誰又能保證她一定會過得幸福呢?
不能保證!誰也不能保證!
可是,他,楚天闊,可以保證給蘇曉月幸福,平平淡淡的天長地久的幸福。
如果蘇曉月嫁給了他,那麼,他、蘇曉月、他的兒子楚逸興、她的女兒陳思容,四個人的幸福,他都可以保證。
蘇曉月就是上天可憐他,賞賜給他的,讓他如何不想盡一切辦法追到手呢?
夜幕降臨,星星點點的燈火亮起,嫋嫋的炊煙中,主人家端上了用木柴煮成的飯菜,竹筒飯、杏仁燜雞、冬筍、野菜,樣樣都是精心準備,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可是,蘇曉月沒有食欲。
楚天闊也沒有食欲。
倆人默默地吃了一小碗飯,放下碗筷,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了深邃的夜空,他們想起了同一個人。
又一天過去了,那個人,到底怎麼樣了呢?他真的放棄蘇曉月了嗎?他真的就這麼輕易地從蘇曉月的生活中消失了嗎?
一陣風過,銀杏葉寂然飄落,沒有誰拭去壓在他們心頭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