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溫婉蔓素來都是堅強的,就連眼淚都是倔強的。如果不是疼得狠了,她絕對連吭氣都不會吭一聲。
\t可林羽翼這動作像是要讓她往死裏疼似的,突然間的翻轉還不夠,還死死地將她摁入到床鋪之中。盡管床再柔軟,可傷口還是疼得令溫婉蔓倒抽了口涼氣。
\t林羽翼涔薄唇瓣間的冷笑越發地靠近她的臉,修長的手骨隨後捏住溫婉蔓消瘦尖尖的下頜。
\t強迫著她與自己對視!
\t他的表情終於控製不住地凶狠了起來,隻是恐怕就連林羽翼自己都分不清楚,他突如其來的怒意到底是因著周雨夢的亡故,還是因為溫婉蔓提出的“離婚”二字!
\t“離婚?你以為我林羽翼是什麼人?你想結婚結婚,想離婚就離婚的嗎?”
\t林羽翼手指的力度幾乎要捏碎她的下頜,居高臨下地看著溫婉蔓因為痛而更為蒼白的臉!
\t她痛了嗎?
\t隻可惜他比她痛一萬倍!
\t溫婉蔓纖長的睫毛不停地顫動著,細細的眉頭蹙在一起,就連表情都是破碎般的美麗。
\t林羽翼的力道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自己有心掙脫,憑著她現在身上的傷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他此時正處於盛怒之中,反抗不過是最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t他猛烈地扣著她圓滑的肩頭,背上的傷口疼的溫婉蔓手指驚鸞似地顫抖著,細細的手筋都突顯了出來。
\t林羽翼的岑冷的唇意外地壓了下來,用著人為不可抗拒的力道。溫婉蔓隻覺得就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背上被劇痛崩裂重新滲出血來的傷口反而成了其次。
\t這個男人一點餘地都不肯給自己留,隻是霸道地侵占著她口腔內的每一寸,像是宣誓主權般的狂肆。
\t他的手是真的冷,大掌扣在自己的胸口上,反複地揉捏著她的柔軟。那刺骨的寒意讓溫婉蔓下意識地顫動了下,可這樣的動作卻更像是惹怒了林羽翼似的。
\t“痛了麼?”
\t一吻作罷,林羽翼擒著她下巴的手卻沒有鬆開。
\t溫婉蔓胡亂地點著頭,隻覺得周身都被疼痛給侵襲著。
\t唇也疼,身也疼,心也疼。
\t“你的痛,能比得過我失去夢兒的痛麼?”
\t林羽翼的話音剛一落下,溫婉蔓猛然間地睜開眼睛看著他的臉。
\t那張臉上冰冷無情,連點人類正常的情緒都沒有。
\t她能說什麼?
\t比得過?
\t還是,比不過?
\t終歸都是她輸了!
\t“我不會跟你離婚的。”
\t倏然,林羽翼再度地開口。他手指尖的力度越發地強勢,似要將她下頜的骨頭給捏碎。
\t溫婉蔓的長睫輕刷著臉頰,連偽裝的笑容都浮不起來。
\t“我要用婚姻困住你,我要讓你一輩子都在這座死墳中掙紮!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t林羽翼一邊說著,一邊輕聲地嗤笑了起來。
\t似輕蔑,似殘忍,似譏諷。
\t憑什麼周雨夢死了,溫婉蔓還能夠恣意地活著?
\t他要讓溫婉蔓困在婚姻的這座墳墓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t溫婉蔓怔怔地看著他的臉,像是沒有聽明白,鼻頭還是紅紅的。整張小臉深藏在墨色的發絲之中,更為地蒼白。
\t“這場婚姻,是我對你最大的懲罰!”
\t林羽翼肆意地笑了,他淡漠的臉龐之上依舊帶著溫婉蔓初識他時的那種俊美。可他卻字字珠心,句句傷人地將自己心底的傷口無限地撕開,甚至毫不憐惜的在上麵撒了鹽。
\t當“懲罰”二字從林羽翼的口中脫口而出的瞬間,溫婉蔓的心涼了。
\t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有人說,愛情的終點站便是婚姻。
\t那麼為何沒有人告訴她,婚姻卻是情劫的開始?
\t傳說,渡劫之人要經受九九八十一難。而她的這場情劫,又要經受多少地難才能夠平安渡過?
\t人死不能複生,或許這輩子,自己都不可能超越周雨夢在他心中的位置。
\t溫婉蔓突然將自己的視線落在寬大的落地窗外,為何明明是這麼熾熱的夏天,可她卻覺得冬日已經降臨了呢?
\t否則,她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冷?
\t寒冷刺骨的溫度將她心裏最後的一絲熱度給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