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穀梁珞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但是今天的事情卻是仍舊讓她再次覺得人心叵測,待了十八年的穀梁府尚且有那麼多的秘密,梗何談這個陌生的天下呢?
從來也沒有歸屬感,從來沒有。
以後離了長熙王府,盡管天下之大任她行,她怕是……也再找不到一個可以真正落腳的家了吧……即使隻是這樣讓她漸漸習慣並且生活的得小滋潤的長熙王府?
“上來,我背你。”葉拂城蹲下了身子,這次穀梁珞沒有和他鬥嘴,也沒有猶豫,直接附了上去。
她現在真的很需要一個寬厚的事情,所以,讓她軟弱一下吧,在這個男人麵前脆弱一次吧,反正她現在……就已經很狼狽了。
“王妃,無論如何,你還有本王呢。”
葉拂城背著穀梁珞走走停停,一個身上有傷,一個身上有毒,所以走不快,走了半日的功夫也並沒有有多遠,隻是離出口又進了一步。悸動。
穀梁珞不說話,這一秒,卻感覺葉拂城能讀懂所有她的心中所想。
此時隻剩下兩個人,再也唔外界來幹擾,於是心弦
“餓了嗎?”將近一日未進食,又背了穀梁珞一日,此時葉拂城的腹中已是空空如也,唱起了空城計。
“有點。”摸了摸有些幹癟的肚皮,穀梁珞道。
將近一日未吃東西,心情又經受了大起大落,此時她也餓的不行。
“我去給你找點野味回來,王妃愛吃肉,今天就開開葷。”葉拂城說完便要起身去找,卻被穀梁珞翻了一個大百眼。
“你是不是傻,這周圍一馬平川的,哪有什麼動物。”
穀梁珞說的沒錯,這周圍一馬平川,有什麼動物看的輕輕鬆鬆明明白白,哪裏還需出去找。
“找找總是要的。”
葉拂城抿著唇,有些不知所措,他失敗了但是無所謂,大不了餓一頓,但就是不想讓穀梁珞也餓著。
正當葉拂城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隻見天空傳來一聲尖利的鳥鳴,一隻半人高的鷹鷲順風而下,像是要吃點他們一般。
“不用愁了,晚飯有了。”穀梁珞開口道。
盯著天空中特來越逼近的鷹鷲,葉拂城將手中藏好的石子打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鷹頭。
可憐了那隻鷹鷲改為飛到獵物的麵前,還未嚐嚐今日的獵物是什麼味道就命喪黃泉,著實可悲。
“別看我生火,我可不想茹毛飲血。”穀梁珞眯著眼打量著他那清風微雨般的隨手一擲,越發看出他的道行深不可測,從前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隻眼睛瞎了,真把他當成了一個病秧子。
葉拂城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他真的就是一個勞碌命,一邊在心中感歎自己的命運,一邊去找柴火,等他回去的時候,那隻半米長的鷹鷲卻已經被穀梁珞處理好了。
“快點快點,我快餓死了。”看著葉拂城懷裏抱著一捆柴火,穀梁珞催促到。麵上自然平靜地發號施令,今天的一切低沉與失落竟像是從未發生過。
長著一張小姐的嘴,手上卻還是做著丫鬟的事,葉拂城微微一笑,心中微瀾。
“王妃這野外生存技能倒不知是跟誰學的?即使是皇城教頭,從未出京都打仗,這般事物,怕是也上手不來吧?”
穀梁珞抬手捋了捋鬢邊垂落的兩縷頭發,抬首衝他挑釁地笑道:“怎麼,單單準許王爺深藏不露,倒是不準草民藏上兩手了?”
葉拂城見她又恢複如常,心裏的石頭落地了,跟著一笑,不再問,隨即利落找了火石生了火,兩人就著火,將那鷹鷲烤了吃。
穀梁珞手裏翻動著樹杈,“王爺,你相不相信有一種人作為嬰孩出生的時候,腦子裏還帶著前世的記憶。”
葉拂城望向她,一雙漆若點墨的眸子在火光中熠熠生輝地跳動,沉靜地望著她。隻緩緩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穀梁珞抿唇一笑,倒是也沒料到自己從來當成秘密一樣的事情就在這種氛圍下能和人這麼輕鬆如常地分享。她垂下眸子,終於是開口道:
“其實,王爺,我從未誇過你這句,但王爺在我心中,確實是妙人一個。”
葉拂城眸色微微斂起,眼中的火光倒是跳躍得更加飄渺醉人了,他的聲音也放柔了,薄唇輕啟,柔聲問:“隻是個妙人嗎?”
“……”穀梁珞望著他,不語,半晌才道。“可以吃了。”
二人酒足飯飽時天色已黑。
“找個避風的位置待上一晚吧,我去撿柴的時候看見西邊有個山洞,離我們這不遠,我背你過去。”雖是商量的口吻,可是未等穀梁珞做出反應,葉拂城已經蹲下了身子。
那洞口委實與他們不算遠,走了約有一盞茶的時間邊來到了洞口。
“找的地方不錯,就是不知道裏麵怎麼樣?”穀梁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