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讓穀梁珞不禁想到之前外坊傳的那首童謠,連童謠都編出來了,那要編出這麼一些簡單的謠言來,也簡直不要太容易。
那龍座之上的葉弦何看夠了穀梁珞帶來的精彩,而才後知後覺穀梁珞竟然不知不覺之中就給長熙王開脫了罪名,心中頓然不爽,舉手拍案一聲巨響,嚇得堂下齊齊跪下,偏偏除了那泰定自若坐著的葉拂城,和那似乎根本沒聽到的穀梁珞還是該站的站,該坐的坐。
葉弦何大發雷霆:“刑部,你們可都是如此辦案的?”
兩位刑部侍郎雙手伏地,頭不敢抬。
葉弦何火氣難平,一甩龍案上的那本奏折,不善地盯著穀梁珞卻對刑部說:“徹查此案。”
而那一身雪白的穀梁珞何曾顧及過葉弦何的目光?她緩緩拖著曳了一地的披風,走到葉拂城麵前,瞪了一眼,嫌棄道:“長了一張妖孽臉,也是該!”
葉拂城抱著獅貓站起,如碧波清澈的眼神,洋溢著滿滿的笑意,嘴角要勾未勾,任由著穀梁珞數落。
反正他開心,他不計較!
穀梁珞再看向葉弦何的時候,隻能看到半道背影了,這最大的不在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兩人抱著貓往外走,經過刑部侍郎的時候,穀梁珞還難得溫柔地說了一句:“不知王爺可回府否?”
兩位大人不再吱聲,穀梁珞又看向穀梁翰,卻見後者居然收了那一臉的不屑和嫌棄,變成了茫然。
而對於封太師和郭丞相,兩人本就一直安靜,現在自然也不會多說。
出了金鑾殿,才發現外麵竟然又下起了雪來,紛紛揚揚的一片銀色世界,讓穀梁珞禁不住縮了縮脖子,將披風攏緊了些。
葉拂城抱著獅貓慢慢走著,台階之上已經鋪了一層薄薄的雪,踩下去還能明顯感覺到鞋子陷入雪中,獅貓也不知道是學了穀梁珞,還是真的冷著了,蜷著身子動了幾下,懷中的動作卻總是讓葉拂城產生出一種錯覺來,似乎懷中抱著的不是獅貓,而是穀梁珞。
她動一下,它也動一下。
不知為何,他總是覺得眼前之人越看越像這寒冬裏的雪,她神秘莫測令人望而止步,你可以觸摸她,可是你卻沒辦法一直握著她,她會在陽光的光輝之下晶瑩迷人,又會在陽光的炙熱之下消失不見,你可愛她,緊緊貼著她感受她異於他人的溫度,卻又不能將她一直擁著。
葉拂城:“王妃,如何不多穿些衣服出來?”
穀梁珞側身,卻先看的是葉拂城懷裏的獅貓,看完了才回答:“出門匆忙,未來及時。”
葉拂城將獅貓從懷中露出,“王妃不如抱著小白?小白身上可暖和。”
小白一臉無辜地眯著眼睛,雙爪緊緊抓住葉拂城的袖子,嘴巴一張,咬住了袖子。
穀梁珞嘴角抽了抽,搖搖頭:“算了吧,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叛主的小白不要也罷。”
而此刻,那本縮著脖子不肯出來的獅貓卻突然又冒了出來,腳上一個用力,就給蹦到穀梁珞的懷裏去了。
葉拂城輕笑:“血緣關係擺在那裏,小白叛不了的。”
抱了獅貓的穀梁珞卻不見心情好,狠狠瞪葉拂城一眼,並嚴肅的說:“本宮還生不出一隻貓來,看來小白的這個血緣主要還是遺傳了王爺的。”
語畢,抬步就繼續走了。
她可沒那個閑情雅致跟葉拂城在這冰天雪地裏討論這麼深奧而又無聊的事情,還是趕緊回王府歇著吧。
穀梁珞不多說,葉拂城自然也不會繼續在這耗下去,兩人一路無話,直到出了宮門,上了馬車。
穀梁珞坐在馬車之內,將披風取下抖雪。
好在管家見下大雪了,趕緊在馬車內備了火盆,不然穀梁珞可不敢保證她會不會就這麼在葉拂城的麵前被凍的瑟瑟發抖,往日的那些傲氣就這麼給廢了。
被剃了毛的小白雖然身上還套了穀梁珞給它做的簡易衣服,但是之前一直在房子裏養慣了,難免被養得有些矯,這才出來大半天,就冷著了,看到火盆,就趕緊貓著步子過去,安安靜靜坐在火盆旁邊烤火。
葉拂城卻在穀梁珞脫了披風之後看到那單薄的身肢以及那背脊上透著的點點血紅驚了,他雖麵不改色,但是眸底下早已暗湧翻飛,開始尋思著兩人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