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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茂叢生的一棵桂花樹下,半開著一扇紅漆鏤花小門,門前檻上坐著一淺綠緞子嬌小身影。
小翠一掌心撐著下顎,手肘子擱在膝蓋上,眼皮子像垂了千斤巨石,怎麼使勁也不見能撐起來。
就還在夢裏夢外之時,忽覺有危險氣息靠近,還未等到小翠反應過來,腦門上就被下了個爆栗,痛的她都一個措手不及,連著腦袋裏的瞌睡蟲都要魂飛魄散了去。
“誰準你睡的?”
封沉言舉著折扇稍微抬腕,都未給小翠一個回魂的機會,又是一個爆栗敲在了對方的腦門上。
連著連番劇痛錐入腦顱子,小丫頭隻覺渾身經絡五脈都被人給打通了,頓時“神清氣爽”。“少、少爺!”
“回頭自個拿十文銀子到管家那上交。”
“是……”
日上三竿,封沉言好不容易從床上爬了起來,早膳也沒用,就打算著過來瞧瞧穀梁珞醒了沒。
可沒想還沒進門,倒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小翠這丫頭,吩咐她照顧個人,反倒是自己在門檻上倚著門框打瞌睡,封沉言這個人吧,絕對不是看不慣這類丫鬟打瞌睡的行為,丫鬟也辛苦啊,隻是這放著能讓他好好摳錢的機會,決計不可錯過。
十文銀子也是銀子不是?
封府裏的下人丫鬟哪個不知道封沉言這摳搜勁兒?個個碰上了,都隻能自認倒黴。
封沉言踱步到床頭,湊過臉來無聊地探看。
穀梁珞那人平日裏是瞧著挺穩重的一人,可從昨夜那跑醉煙樓喝醉了,還從樓梯上滾下來的這般行徑來看,還不知沒個人看著,喝醉了的穀梁珞會不會把他爹的太師府給掀了!
瞧見那以背示人,趴在床上,依舊保持著昨夜他離開時的姿勢的穀梁珞後,那才要放下的心,又給提了起來。
坊間可是有傳聞的!
有不少人喝多了,最後把自己醉死了。
這穀梁珞一晚上都沒動個姿勢,總不能是醉死了吧?
那死就死吧,也別死在他太師府裏啊喂!
封沉言一個著急,上前就要伸手捏上穀梁珞的脖子,一試氣息脈搏。
卻不料手還未碰到人,就莫名手腕一陣劇痛,隨即整個胳膊像要被活活拔了去。一個重心翻轉,還在懵圈的封沉言,就已經臉貼地麵,背朝天趴在地上了。
“哎呦大爺!”
封沉言剛要開口罵人,就又覺背上一重。
側臉看時,才發現那原本躺在床上挺屍的穀梁珞,此刻正坐在他背上一臉愜意。
“封沉言,你想幹什麼?”此刻的穀梁珞早就不見了昨夜裏的那般狼狽模樣,雖臉上依舊泛著桃紅,但神色早已恢複原初。
“小爺我才要問你,你穀梁珞要幹什麼呢啊?就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啊?!”
一句“救命恩人”讓穀梁珞腰脊一僵,忽地俯身搶走了封沉言手中的傳家折扇,又腳上一個用力,旋身落座在床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