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有疑惑,但是穀梁珞還是乖乖的跟了腳步去了偏廳。
才踏進門,就讓那滿堂子的“娘子軍”給瞧了個通透。見她回來,本來熱鬧的偏廳,一下子倒是安靜得,能聽到門外牆角處唏噓的蟲吵。
連難得露臉一趟的老祖宗也不做言語,坐在一側喝了口茶。
鶴頭杖一敲,杵在地上極響,隨後隻見老祖宗眉心一皺,也不支使丫鬟扶著,自個杵著杖走了。明顯著老太君還是不喜待見穀梁珞的,但如今眼前的人日後將是王妃了,按照禮製,是要比她們將軍府上還高出一級的。
老祖宗前腳一走,大娘二娘也跟著一話不說走了,留下幾個小姐麵麵相覷。
穀梁柔隨手拿起茶案上的青花瓷茶杯,往裏頭倒上熱騰騰的茶水,繼而嫻熟地將茶遞到了穀梁珞身前。
“六妹整日為國操兵,此時定時渴了吧?”穀梁柔一臉溫柔,完全沒了往常的那些脾性。
穀梁珞不接。
穀梁柔笑:“六妹莫不是還怕茶裏有毒了?”
穀梁珞:“是啊。”
“……”
穀梁珞不安套路出牌這點永遠讓人恨得咬牙切齒,激將法對她也完全無用,穀梁柔少不得臉上又是難堪。她手裏舉著茶,隻好又笑:“這麼多人在,我就是想下毒,也得掂量著自身安危吧?”
聽起來有點道理,穀梁珞盯著那盞茶,還是沒接,“那三姐這茶,是居於何意呢?如果是有事相求,我得先聽聽看,幫不得的,我自然也就喝不得。”
穀梁珞這點還是算得清楚的,是人的好意,都得把目的弄清楚了。
“珞兒,你這也太見外了不是?”
穀梁珞聞言有些尷尬,旋即眼珠暗暗轉了轉,摸清了穀梁珞這油鹽不進的性子,換了個穀梁珞此刻興許能聽得進的理由:
“我們姐妹十餘年,雖不能說情深,但也算朝夕相處,多少有些情誼在其中。再過些日子,六妹就要嫁予長熙王爺了,恐怕我們姐妹要再相見就不易了。再說……你未來是三王爺的王妃,不管從前如何,我們現在,可都得巴著你。你要是還願意認我們這些個姐妹,這一杯茶,就幹戈玉帛。從此……”
“那再好不過。”
穀梁珞接過茶杯,也顧不得燙嘴,一飲而盡。
以前怎麼就不覺得這穀梁柔嘴巴子那麼話多?幹戈玉帛,那敢情好,不要三天兩頭地找著事兒和她作對了,不是偷偷剪自己房間的褥子,就是在裏麵差人放蛇。
要知道蛇肉烤起來雖然鮮美,但是要避人耳目也是很難的好麼?
“我喝了,你們盡興。”穀梁珞朝那些娘子軍舉舉杯子,旋即示意她們能不能該聊什麼聊什麼去。
從前把自己當成路人甲,今後也請繼續將她路人甲下去。
……
既然如此,側廳又陷入一片平日的熱鬧,而穀梁珞,不多會兒倒是覺得內心更煩躁了。
一股子悶熱逐漸浸透出來,燒得她坐立不安。
手腳也開始麻軟了,眼簾兒也不見聽話,一頓一頓地要粘到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