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東方之珠。男,20歲,無業。麵對警察的怪異的表情,我心裏也是一陣淡淡的無奈。我總懷疑,是不是我出生的那年,身邊發生最大的事情就是香港回歸,於是他們便聽著歌,順嘴給我取了這樣一個名字。亦或許是兩個小年輕麵對我的出生,顯得有些措手不及,準備不及,便隨口借了那首歌,起了這樣一個名字。當然他們是特指,我的父母,當然兩個小年輕也是指他們。但事實上這個讓我備受困惑的名字,卻是我父親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爺爺,翻遍了他的那些古老的書籍。最後十分慎重定下來的。在我之前,其實我的父母就早已反對了好多次,但最後還是我爺爺他老人家獨斷乾坤,定下來終究沒有再改過。於是那些反抗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我很愛我爺爺,他很疼我,所以我也就乖乖的接受了我的命運。
東方之珠是一個很女性化的名字,不用我說,這二十年來,無論在哪,哪個學校,哪個班級,我都是那麼引人注明,讓人不可忘卻。不僅僅是東方這個並不普遍的姓氏,而且之珠,蜘蛛,之豬,用在人身上都不算是很普通的字眼。當然不但不普通,而且還很容易受人口舌。太多時候我都在想,或許我會活的跟大多數人不一樣,珠,豬,或許是蛛,反正成不了人。於是在這此後的二十年裏我深深的體會了這個世界的種種惡意。
20年來,各式各樣的麵孔和聲音都在我麵前發生過。對此我也學會了淡淡的去看待。當他們在用看猴子的眼神看我的時候,我便也習慣以一個猴子的態度去麵對他們。如果誰過分了,跳過去抓他一把,人們也都隻會勸他。畢竟去動物園,被猴子撓了隻能算自己倒黴,有時候想想,或許這也是作為猴子的福利吧。當然做猴子的福利不錯,如果有人經常給香蕉就更好了。好在我還不是真猴子,於是也沒人給我香蕉,這是個遺憾的事情。在這過往的二十年裏,作為猴子可以撓人的福利,卻是認認真真的使用過一次。那個家夥,他叫做劉俊傑,很樸素的姓氏,很樸素的名字,當然也少不了一張非常樸素的臉。
成為朋友的很多年以後,一起出去玩,看到他後腦勺上的疤,心下卻也會感到愧疚。有時想想,我當初又何必呢?具體原因嘛。是的,我揍他了。以一個猴子的身份揍的,揍得很狠。但我現在後悔了,說明我真把他當成朋友了。當然,既然是朋友,那就是也把他當成猴子了。這是邏輯問題。王小波就喜歡這樣寫,但我不是王小波,對於這樣寫,心裏不明就裏。
那年我們同一個年級。不過我是甲班,他是乙班。我們再2樓,他們再一樓。他們班有個很漂亮的女同學,而叫做東方之珠的我,不管怎麼說都算是學校裏響當當的人物。在那荷爾蒙爆發的日子裏。我便覺得那女孩應該喜歡我。雖然我學習不努力,卻也能考個中等偏上,說明我資質還不錯。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內心裏極度驕傲,心下就把那女孩納入後宮了。但我現在的年紀卻不適合納妃。
而劉俊傑呢?毫無疑問是個差生,或許是因為他學習差,長相也夠安全吧,竟然成了女孩的同桌。女同學名字呢?到如今我都舍不得念出來。因為我隻叫她小名。她姓田,於是她就成了我心裏的小甜甜。多年過去的今天,反而把大名給忘了。
當年的劇情是這樣的,我的小甜甜下課後趴在桌子上休憩一下。而劉俊傑卻拿圓規去紮她的背帶。我的小甜甜一動就被紮破了。當他在廁所跟同學遍撒尿,邊聊天的時候,卻不知道背後已經有一雙眼睛盯上他了。那年我們十五歲,很青春的年紀,都在發育那,他比我高一點,或許也比我壯一點。這讓我報仇的路,顯的有點曲折了。好在機會還有很多。因為我已經決定要很狠揍他一頓了。惹了我後宮的妃子,我驕傲的靈魂覺得受到了侮辱。如何揍他便提上了我日程表。而他卻依然傻兮兮的每天不知所謂。
直到某一天,他跟同學打鬧,喊同學豬的時候,我正好出現了在他的麵前。而他似乎也意識到這件事情,並為這個巧合而洋洋得意。沒有惡意的他,卻遇到了惡意滿滿的我。於是我按照自己想好的招數一下衝了上去。後果就是我一腳把他踹倒,他腦袋不小心磕到了,牆上沒有抹回去的水泥棱子,頭破了,血流了出來,把他嚇壞了,抱著頭不敢動,我卻什麼都不管的衝上去又打了幾下。似乎也出了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