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清等她打起輕微的呼嚕聲,才慢慢鬆開手,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他並不困,反而精神出奇的好,不知是不是元陽初破,他覺得渾身有著用不完的力氣,盡管他現在麵色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餘光瞥見玉和微微張開口唇角流出的晶瑩,他嗓子有點幹,又想起自己在醒來時的衝動,為了掩蓋住自己的這份狼狽,這才潛入池水中……
玉和再次醒來的時候,廉清已經收拾好了。
玉和從石床上爬起來,身子也輕盈了不少,腿間的不適感也已經完全消失,她從床上蹦躂下來,順便跳了兩下證明自己恢複的不錯。
她的心情也不錯,感覺人生向前走了一大步,甚是圓滿。
見著廉清望過來的視線,她衝廉清嘿嘿傻笑了兩下,淡淡的小窩在嘴角蕩開,一個健步直接掛在了廉清的臂彎上。
廉清手臂一沉,目光淡淡落再玉和的臉上,“好好走路。”
玉和覺得廉清現在就是紙老虎,她撇撇嘴,手勁兒沒鬆,“好好走著呢。”
廉清把粘人的玉和從手上拽下,“前麵路窄,這樣不好走。”
玉和撅起的嘴,聽見廉清這麼一說,微微收斂抿了抿。
出去的路上,兩人倒沒怎麼說話,主要是玉和安分了不少,她勾著廉清稍伸過來的手,亦步亦趨,眼前雖然一片黑,卻是一片心安。
不一會兒就出來了,適應了洞內的溫暖,甫一下,被迎麵襲來的冷風吹得一激靈,她瑟縮了下了脖子,不禁裹緊了領口往廉清身後藏,口裏直嚷著:“好冷啊!”
廉清側首,不動聲色的擋住了部分風雪,外麵不同洞裏的溫暖,也不同洞內昏暗,滿目白雪,印入人眼底刺目的晃眼。
廉清定神,召出寒水劍,隻見後麵玉和還拽著他的袖袍,他回頭,聽見玉和不舍的詢問道:“我們真的要走了?”
廉清點點頭,“再不回去,霍禹和重耳也該著急了。”
玉和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最後隻得懨懨垂了頭,上了寒水劍,玉和默默回頭看了眼距離越來越遠的雪山。
她心有戚戚,緊著臉從身後挨著廉清挺直的脊背,玉和明顯感覺到廉清僵硬了一下,她唇角一勾,餘光依舊落在那座雪山上,口裏輕輕說道:“廉清,其實你不說我也是知道的,你對我肯定有意思,所以就算你不吭氣兒,我也不在意。”
廉清不露聲色地抿了下唇角,他不像玉和心思簡單,他終究有所顧忌,道途、命劫,這些都不是凡人的她能夠牽扯上的,隻是他心中既已有了她一席之地,自當會想方設法護她周全。
隻是這些事,與她說太多,她也不懂,他亦不是能言會道之人,索性緘口不言明了。
玉和不懂,她不知道廉清有沒有聽清楚自己的自言自語,她收回視線,目光落在身前麵不改色穩穩禦劍的廉清側臉上,未得到他的回應,她晶亮的眼睛裏瞬間流過黯淡,雖很是小心地掩藏好露出來的失望,可鼻子還是感到酸酸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來了。她又不是沒見識過廉清的冷然,且如今的廉清對她,雖沒口中承認,可行動上已經表示出對自己的接受了,自己又在失望、或奢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