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那些不明液體,紫袍人嫌棄似的皺了皺眉,抬手招出一堵泥牆橫在身前。泥牆剛剛拔地而起便向前癱軟,像是海裏的浪頭朝著王叔撲了過去。
這一波猝不及防的反擊不僅化解了王叔“啐口水”的惡俗攻擊,還隱隱有化守為攻的趨勢,將來不及躲閃的王叔糊在地上。靠著泥牆的拖延,紫袍人趁機將手裏魔力變幻成關刀的造型,猛地朝泥中斬下,頗有幾分摩西分海的氣勢。
就在這時,那黏稠的黑泥表麵皸裂破碎起來,竄出個一身渾水的身影,好似一塊夾心的脆皮巧克力被掰成兩半。那黑泥哪還有一絲黏稠的質感,除了那層不知怎麼就硬化的外殼,其餘的全都化為了湯水的樣子。王叔閃過那泡泡刀身,一拳捶向紫袍人。
匆匆去掉魔力的關刀形態,紫袍人操控著那些因為王叔躲閃而位於他身後和四周的魔力,使其驟然收束,仿佛一雙大手從腋下把王叔死死掐住,使其陷入“泡泡浴”。
咣。
剛想把他一口氣捏扁,紫袍人的腦袋就狠狠挨了一記捶擊。抬頭去看,王叔手裏正攥著一根石頭大棒。雖然被控住身形,但這並不影響他輪起棒槌砸過去。
什麼時候?
紫袍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王叔手裏的凶器,按理說以他魔法師的敏銳不可能毫無察覺。但,當他看到大棒的材質時差點驚呼出聲。這……不是我的魔力嗎?難怪沒有注意,他整個人跟泥猴子一樣跳出來,鬼會知道那濺起的泥水怎麼硬的跟錘子一樣?我自己都還沒掌握岩石硬化之類的魔法呢!那些軟踏踏的黑泥,怎麼就被他強化成了這個樣子。
就好像被一個武林高手抓住手腕,自家拳頭在人家的掌控下,“自己的手”狠狠地杵在自己的臉上。就仿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相當憋屈。
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他天靈蓋上疼得厲害。紫袍人重新打起精神來,沒想到又是幾個回合,小腹上又挨了一腳。自己的魔力被變成了“泡泡”,就連用魔力驅使的黑泥在人家手裏,也說硬就硬說軟就軟,乖的像個孫子,這,怎麼打?
他心裏苦不堪言,但戰鬥裏壓根沒有讓他罵娘的時間,稍微楞一會兒,身上就添了一處傷。紫袍人絕望地看向另一個同伴,心裏暗罵,你怎麼這麼沒眼色,沒看到我這邊撐不住了嗎,還不來幫……咦!
另外一個紫袍人正在和大剛周旋,他每動一下都從地裏抽出大量黝黑的石錐、板斧和鋸片,再把它們發射出去,完美闡釋了魔法師奧術炮台的實質。
但……大剛端著一塊從這破工地裏撿來的大鋼板,那些尖銳鋒利的黑泥武器撞在上麵全都會還原為一攤軟泥,然後……然後被他像扔垃圾一樣揚出去,跟王叔這邊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
唯一的不同便是他時不時就往“大盾”上淋一些像是茶水一樣的東西,而王叔可能是暗地裏在做這些。紫袍人緊緊盯著他手裏的圓瓶,也知道這是關鍵。但每次大剛澆茶水,而他想偷襲的時候,白頭總來騷擾他。擋吧,錯過時機,不擋吧,身上還掛著幾個彈弓打出來的淤青“獎章”,真疼。
整個套路便是,白頭開始騷擾,他開始格擋,大剛便開始澆茶水。唯一幾次拚著受傷打爆了藥瓶,他便看都大剛憨憨一笑,然後……從包裏再掏出一瓶。
別說什麼施個護盾型魔法再火力全開之類的廢話。要是真行得通的話他也不至於這麼被動。這“茶水”白頭那裏也有,不全力催動厚實的泥牆,那些由魔力構成的護盾魔法弱得跟保鮮膜一樣,誰讓他們是黑泥屬性的魔法師,黃檀豆什麼的簡直就是大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