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兩茅根朋友在銀色的空氣中,隨著稀稀落落的人流,朝前方走去。
齊子覺得氣氛有些沉悶,於是找些話來說:“這段時間看到蕊蕊沒有?”
“沒有”,洪兵非常果斷地回答,這種語氣倒是讓齊子覺得有些不舒服,隱隱感覺洪兵隱瞞著什麼。
其實,洪兵是和蕊蕊打過電話的,告訴她自己分在刑警隊,而且是最先被選中的。蕊蕊問了一下齊子的情況,洪兵告訴他,被分在最偏遠的一個農村派出所,可能不知道要奮鬥多少年才能回到城區。蕊蕊“哦”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蕊蕊和齊子是樓上樓下的鄰居,本來蕊蕊是非常討厭洪兵的,因為他在同學們的眼裏是個隻會打架的壞孩子,幾乎家長們都不要自己家的孩子跟洪兵玩,就怕被帶壞了。而且蕊蕊爸爸還說過:洪兵這調皮蛋,長大了就是公安局的人才。言外之意就是公安局專政的對象。
然而令蕊蕊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心目中的榜樣——齊子,居然和洪兵成了好朋友。自然,洪兵在蕊蕊心中的位置提高了不少,相對而言齊子在蕊蕊心中的的位置也降低了不少。
蕊蕊是學校裏唯一一個洪兵不敢惹的人,一來是班長,有著天然的權威。二來蕊蕊爸爸是警察,當街赤手空拳拿下殺人犯,街上的小偷小混混看見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躲得遠遠的。
洪兵認識的那些街頭小混混,把蕊蕊爸爸描繪得跟戰神一樣,威猛無比,特別是洪兵曾經特別崇拜過的一個11歲大的叫橫子的小孩兒,非常地凶狠,據說從來都沒有怕過誰。學校裏調皮一點的小孩兒,聽到他的名字都嚇得臉煞白。
沒想到有一次,洪兵親眼看見橫子在學校門口問小孩子要糖果錢的時候,被蕊蕊爸爸抓住衣領提起來,拖頭小豬一樣,嚎叫著甩進了偏三輪摩托車裏。
從那以後,洪兵再也沒看見橫子出現在學校附近。後來聽說其他調皮的小孩兒說:蕊蕊爸爸把整把衝鋒槍塞進了橫子嘴巴裏。真惡人更有惡人手,山外有山,樓外有樓,蕊蕊爸爸可比橫子厲害多了。不過洪兵始終想不通,橫子從頭到屁股還沒有槍杆長,不知道槍是怎麼塞進去的?
還有一次晚上九點多,洪兵叫齊子去電影院看好戲。齊子跟著洪兵在電影院外麵看海報,突然街對麵傳來一陣喧囂聲,隻見一個小孩子拖著一支甘蔗拚命往前跑,後麵賣甘蔗的老板提著一把長刀跟著在追,邊追邊罵:“小兔崽子,敢偷我甘蔗,看我不把你的手腳砍下來喂豬!”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甘蔗老板追出去幾十米遠的時候,搶甘蔗的小孩兒一把丟掉甘蔗,鑽進窄小的鐵欄杆,跳進草荒裏不見了。
突然從另一頭突出竄出來幾個小孩兒,衝到甘蔗堆裏,一人拉著一根,呼啦一下全散開跑了。老板這才發現上當了,撿起掉在地上的甘蔗,邊走邊罵朝甘蔗堆走回去。
令齊子更沒有想到的是,洪兵笑嗬嗬地說了句:“不錯不錯,獎勵紅塔山一包,走,吃甘蔗去!”
齊子跟著洪兵轉到電影院後麵的一個廊道裏,裏麵已經站著六個小孩,旁邊豎著五根甘蔗,見洪兵走過來,眾人氣喘籲籲地朝他笑了起來,小聲地叫道:“哈哈哈,這家甘蔗不知道甜不甜?”洪兵笑道:“拿來我嚐嚐!”
齊子一下明白了,驚得說不出話來,轉身就走。洪兵和眾人楞了一下,也沒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