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幹了，這是命令”，趙所長拽著空白酒杯噠噠地敲著桌子，“狗有狗路，貓有貓道，警察有警察的規矩”。他的聲音抬高了八度，“前麵有人拿刀砍老百姓，周圍的人都跑了，你是警察，你跑不跑？命令你上，你上不上？”
齊子遲疑了一下，一隻手已經端起了酒杯。
趙所繼續用嘶啞而尖銳的聲音訓斥道：“這會兒要是出事了，要拿你的命去換老百姓的命，你說晚上要回去抱奶娃，要守媳婦兒，老娘病了沒人管？如果現在是前麵有人在砍人，已經砍死人了，你上不上？你敢說你不上！”
齊子大氣不敢出，心裏想：“喝杯酒怎麼能和出人命的事情拿來比”，他把酒杯端到嘴邊了。
“好，你說你有病，不能喝！你把你的身體養好，我們都把身體喝垮！”所長又給自己倒滿酒，一口灌下去。話像機槍子彈一樣打了出來：“這是命令，你服不服？就等你！”
所長啪地一聲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塊牛肉塞進嘴裏，吧嗒吧嗒地張嘴嚼了起來。
齊子腦袋一懵，一口就把這二兩五的白酒幹了下去，滿嘴都是辣，一直辣到胃子裏，鑽心地疼。
今天是齊子到派出所上班的第一天，作為一個新人，麵對派出所一所之長，他不敢和他頂牛。
趙所長的霸道作風，直接把齊子這個新來的中文係高材生給撂倒了。這二兩五酒要是放在平時，能讓齊子噎個二三個小時才下肚，可今天還沒開始吃菜，就已經甩了一杯下去。
這還沒完，所長朝飯館老板喊了一聲：“把歪嘴抱過來，一人五瓶，分了！”
老板嘟嘟嘟地跑過去，全身肥肉都在跳舞，然後端著兩件“歪嘴郎”快步走過來，在每個人麵前放了五瓶。齊子一看，立刻傻了眼，一瓶二兩五，五瓶將近一斤半！自己從來沒喝過這麼多酒！之前喝啤酒喝了五瓶就已經不省人事，怎麼回的家都不知道，更別說麵前的是一斤多酒！
所長下命令，全部滿上。
所有人，除了兩位老民警，其他人七手八腳地把酒倒上，一瓶二兩五的歪嘴郎剛好裝滿一杯。
趙所舉起酒，嘴裏邊嚼著牛肉邊站起來，大聲地說道：“今天我們派出所添丁，我高興！一下就多了六個人，變成十個人，這解放派出所從來就沒有這麼多的人！”然後用手指指著所有人問：“知道怎麼來的這裏嗎？”
眾人搖搖頭。
趙所一口又把二兩五的白酒甩下肚，震得齊子和其他五個新人瞪大了眼睛，互相看了看。
趙所哈哈地笑道：“你們今年新進來的30個人，刑警隊先選2個，然後就是我們派出所第一個選。局長說了，我們這裏原來是土匪窩子，民風刁悍，所有人都不準跟我搶，哈哈哈！”
趙所又夾了一塊肉丟進嘴裏，說道：“其他派出所要等我選剩了才能選。你們站在壩子裏，我把最高的全挑了，哈哈哈，其他派出所選剩下的！”
新人們瞪大了眼睛，感覺自己像騾子一樣被人挑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