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紅柚來請她,王妃正由人梳頭:“我已經吩咐下去,以後妹妹來了,隻管進屋坐著,我到底也是有了年紀,不服老不行,夜裏歇不得一個好覺,早上起得晚,怠慢了妹妹。”
王妃的話說的客氣,實際她的年紀並沒有大多少,二十七八歲,隻是因為成了王妃,穿著端莊顯得老氣了而已。
林兆和看著就比她顯年輕。
“婢妾不敢。”阮娘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
但聽著王妃心裏,卻覺得涼涼的,像一條蛇從身邊緩緩爬過。想起奶母一早過來說的東苑的事,怎麼想阮娘都是一條妥妥的狐狸精。
不是狐狸精能纏著男人那樣一整夜?
王妃心裏堵的難受,還隱隱的有些嫉妒,但更多的是為了王爺的身子骨考慮,王爺受了狐媚,她得幫王爺清醒清醒。
“這王府裏主子少,事兒卻多,我又不爭氣,你白日若是得閑,就幫我些忙吧。”
阮娘很不想幫忙:“婢妾連王妃身邊的二等丫頭都比不得,實在是……”
王妃不聽,伸手一揮:“就這樣說定了。你每日裏頭卯正過來,不耽誤你睡覺吧?”
給她下了命令,還不忘刺一句。
“不耽誤。”
“那好,今日就先跟著我學學吧!”
阮娘回去睡回籠覺的念頭徹底打消。
林兆和在外頭跟白總管商量十月初一的祭祀,白總管期間看了他好幾次,林兆和察覺,抬頭看他。
白總管躊躇道:“王爺,您的腿?”外頭陰風陣陣,受過腿傷的人應該酸痛難忍,怎麼看著王爺的腿沒毛病的樣子?
林兆和也覺得自己的腿是真的比往日好,走路能感覺出來,但他不想說,直覺令他不想跟人分享這件事:“哦,無事,還能忍住,晚間喝點酒就好了。”
白總管可沒料到他會撒謊,以為林兆和果真能忍,忍常人所不能忍,還忍的不動聲色,忍的雲淡風輕。
事實上,林兆和越想越覺得他確實挺能忍的。最起碼到了晚上他心裏想去東苑,卻沒去。
他也沒去正院。
王妃帶著王姨娘處置府務的事他已經聽說。
雖然他心裏不大讚同,卻不曾為了這個潑了王妃的麵子。
阮娘跟著王妃在花廳坐了一上午,王妃坐著,她站著。阮娘沒什麼怨言,王妃眼神不好,肯定沒發現她站著,若是發現了,依照王妃的寬仁,定會讓她坐下的。
這事兒就是這麼理,她完全明白,完全了解。
阮娘被王妃征用的事便這麼定了下來。
當天她下午回去,直睡到半夜,才勉強吃了幾塊紅豆餅,隻是不甜不鹹的味道,讓她越發的想念紅棗糕的軟香味。
對紅棗糕的思念越來越重,阮娘開始考慮如何吃到魂牽夢繞的紅棗糕。
她能等一日半日,多了等,受不了。
不過她現在也非剛入府那會兒了,她有了田媽媽。
“姨娘要吃紅棗糕?”田媽媽詫異。
“嗯,”阮娘饞得有氣無力,思忖著若是沒有,就先給她來點紅棗頂替一下,誰知田媽媽下一刻來了一句:“紅棗糕是那禾生齋的獨家秘方,除此之外再沒有會做這種鬆軟有彈性的糕點的了,偏禾生齋的糕點每日就賣一百份,今年跟明年的都被早早預定出去了。”
阮娘淡淡的喊了聲我去。
不過飲食男女,連吃都吃不得了,也實在沒滋味。
蛋糕的做法其實並不難,她在現代的時候就經常用宿舍裏頭唯一的電飯煲蒸蛋糕,思及第一次打雞蛋打的手腕疼痛難忍的時候,更是不由的懷念的笑了出來。那時候隻覺得累得手都要斷掉了,現在想起來,卻覺得是最幸福的時光。
在這裏,紅棗,雞蛋不難得,就是這烤箱不好做。再就是東苑的動靜大了,林兆和跟王妃肯定更關注。
可這東西,越吃不著,越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