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郎不到聲色的回到床上躺下,就根啥事都沒發生一樣。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這個半大不小的娃兒,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想法。
作為長子,理應為家裏分擔。
次日一大早,大郎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睡懶覺,而是悄悄的跑出門,直直的來到劉年前。
他站在門外愣愣的立了好久,才鼓起勇氣敲開朱紅色的油漆大門。
敲門聲緊促而密集,飛燕在心裏犯嘀咕,這一大早上,凍的鼻涕眼淚流,是誰不呆在家裏,而跑出來竄門兒。
王嬸去開的門,當看到衣衫襤褸的劉大郎站在門瑟瑟發抖時,王嬸一把牽過娃進屋。
把他帶到屋裏烤火。在劉家莊,一到冬天,沒有要緊事,鄉親們基本上不出門。
這裏的冬天奇冷無比,天寒地凍,大雪封山是長有的事。又不像上輩子有空調、暖氣片之類的東西。為了度過嚴冬,鄉親們便在一間封密的屋子中間挖一個大坑,在坑裏燒上柴火取暖。邊烤火邊燒水,順便還可以熏肉。
條件雖然艱苦,但其樂融融的小日子也還湊合。在莊裏,能過上這種小日子的村民可不多,大多數還是隻夠飽個肚子。
火燒的很旺,一進屋立刻就暖和了。大郎怯怯的坐在椅子上,有些手足無措。
能如此舍得燒柴的人,除了飛燕,別無他人。她總是叮囑多架一些柴火,屋內燒暖了才行,免得凍到大人娃兒。
好在劉年早前備下的木柴多,要不然照這個速度,冬天沒完,柴先燒完了。
王嬸閱人無數,一眼便看穿這娃兒的心思。看樣子大郎有難以啟齒的難言之隱。
既然這娃兒沒想說,王嬸也沒逼他。
柳氏在壞,那是大人的事娃兒總是無辜的。說實話,這劉大郎不像他娘,他為人謙恭有禮,一說一臉笑,還是很討人歡喜的。所以王嬸很喜歡這孩子。
這一老一小的兩人,坐在火屋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閑話。
王嬸大致問了一下大郎,過年的年貨辦好了沒有,烤火的柴夠不夠燒之類的。
一大早的,大夥都還在睡懶覺。反正冷的要命,還不如窩在被窩裏暖和。飛燕伸頭看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打個了寒顫,又縮回男人溫暖的懷抱裏。反正小飛飛有奶吃,不怕餓肚子,那索性在躺會兒吧。
看大家都沒起來,王嬸便多陪大郎聊了一會兒。她覺得這娃兒不錯,並沒遺傳柳氏的尖酸刻薄,為人處事很是實誠。言語間對父母的孝心溢於言表。
果真是窮人的娃兒早當家。這要擱在一般的娃兒,整天隻會想到吃喝玩樂,那會像他這樣如此早熟。小小年紀,就知道為家裏打算。
盡管王嬸一直探這娃兒的話,大郎始終沒有說出自己的來此的目的。也可能看她是下人,知道說了不起作用,才沒開口的吧。
坐了一會見飛燕還沒起來,大郎有些焦急,神色慌張的問,“您好,我想問下,我三爹,三嬸啥時候起來?找他們有點事說。”
雖不知咋稱呼,大郎還是用了您字。這小子一看就是聰明的角色,長大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