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劉老爺子吞吞吐吐道:“當時不是不想去……是…是”
張氏見劉老爺子不好意思說出口,急忙上前解釋。“當時劉家被掃蕩一空,隻剩下幾百兩銀子,我偷偷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劉家上上下下幾十口,總不能都餓死吧。所以才沒給銀子劉年治病。”
飛燕一聽,氣憤不已,直接給張氏下臉子。“姨娘的意思是,寧願劉年沒命,也不能餓著家人。劉年在你們眼裏算什麼,還抵不上一頓吃食。”
張氏見飛燕當著族長的麵讓她難做,頓時火冒三丈,倒也不好發作。
劉年氣的臉色鐵青,一個堂堂漢子,竟在家人眼裏一文不值。寧肯買吃食,也不願救他的命,這沉重的打擊擱誰都受不了,更別說劉年。
飛燕紅著眼圈,拿著帕子抹淚。說自己上輩子命苦,眼前的男人比她苦一百倍。
自古虎毒尚且不食子,這劉老爺子竟眼看自己的兒子沒命,卻不管不顧,著實讓人心寒。
族長無奈的搖頭歎息。又征求了飛燕跟劉年的意見,兩人一致的說還是分家了好,互不打擾,各自安好。
看兩人言語堅定,族長也不好強求,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若強行湊合在一起過,更會不得安寧。
族長起身,咳了兩聲道:“眼下各自容不得彼此,這個家看來非分不可。讓三房淨身出戶是不可能的,隻會讓鄰裏鄉親戳劉家的脊梁骨。劉家列祖列宗都在看著,可不能給祖宗臉上抹黑。分這個家還是世昌說了算,該怎麼分我想你心裏有數,總該給二房留下個容身之所,留一條活路。”
劉老爺子,見事已至此。連族長都發話了,他也不好在多說。
他揮手示意張氏進裏屋拿出銀匣子,還有房契。
眼下的劉家屋內空空如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土地也都抵債了。也隻剩下這個院裏的房子。
劉老爺緩緩打開匣子,拿出房契和一百多兩銀子。愁眉緊鎖的開口道:“家裏還剩一百多兩銀子,跟十幾間房子,灶房裏還有些碗筷。按人頭分,銀子每人7兩左右,老三兩口子可分14兩。三房現在住的房子分給老三,灶房的東西可以選兩件,其它也沒什麼可分了。”
劉老爺子沒提開的荒地,以及家裏的牲口。飛燕本來也沒指望分這些東西,自是沒有失望。她隻想有個容身之處足矣,別的不敢奢望。
族長聽後也不好說啥,他猛的想起,兩個孩子分家後吃啥,忍不住問道:“世昌,還沒給兩個孩子的口糧呢?”
一提到口糧,劉老爺子一臉的為難。他捊捊胡須道:“劉家存糧所剩無多,還要維持到秋收。老二兩口子有這十幾兩銀子,買些糧食,度日還是可以的,要是有餘糧,也不會…………”
劉老爺子沒有說完的話,飛燕都明白。無非是想省糧食,才會想辦法趕他們出門。早知如此,白費了自己當初費盡心思的想分家。,
隻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飛燕如墜冰窖,心寒到極點。